第一百二十九章 一笑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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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宁渊走在人流熙攘的大街上，心中没什么大的感觉，毕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死亡不就是那样，眼睛一闭，就没有了然后。

不过那有个前提，就是上辈子她无牵无挂，死了算是一种解脱，但是这一世，她多出了许多在意的人，死亡就成了离别。

她一直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逛着，一开始，她能够感觉到身后有在偷偷跟着，应当是乔七派来的人，不过后来就被她甩掉了。

天气已经很暖了，人们脱下了厚重的棉衣，大街上少女们争奇斗艳，好不热闹。

春天啊，是希望的季节，万物都向着希望而去。

宋宁渊溜溜达达，累了就找个茶楼歇着，她发现自己来了燕京这么久，都没有好好逛过。

就这么一直逛到了黄昏，宋宁渊又走累了，就抬头看了看，正好路过一家酒楼，于是走了进去，和小二要了两壶好酒，也不能算是借酒消愁，只不过是突然想喝罢了。

在现代时也会在无聊时小酌两杯，不过和现在相比，似乎是一种不同的心绪。

这酒楼的酒并不好，宋宁渊喝着有些发酸，但是她却不想停下，于是在两壶进肚之后，又要了两壶，待眼神微微朦胧之时，月亮已经挂上了房檐，今夜的月十分皎洁，月华如水，清透明亮。

她付了酒钱，站起身，看起来没有半分醉意，虽然她此时有些微醺，但是没人能够看得出来。

宋宁渊走出酒楼后，站在大街中央，又不知道做些什么了，回府，不想，但是接着走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想了一会儿，宋宁渊突然间开始思念一个人，她转过身，朝一个方向而去，步伐慢慢加快。

原来在这种时候，才会如此地思念一个人。

东陵王府，萧陵正坐在书房那间暗室里，面前摆着一张地图，他紧紧锁着眉头，在地图上画了一道线。

虽说边关整顿之后，再也没有偷袭成功的消息，但是边关局势依然不得乐观，他准备在国土之内建一个简单的防护网，重要的地方派兵布阵，以此来抵挡可能发生的战乱。

只不过西北那块都是黄沙大漠，想要大范围布兵，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他微微有些发愁。

就在他深思之时，外面传来了十廿的敲门声。

“何事。”

十廿犹豫了一下，道：“王爷，是世子。”

王爷在思考军事的时候一向不喜欢旁人打扰，但是如今是宋宁渊，他不敢不报。

萧陵微微惊讶了一下，他没有想到宋宁渊会过来。

“让他进来吧。”萧陵说。

门咯吱一声开了，一个身影走了进来，见到宋宁渊的第一眼，萧陵就看出来了她的情绪不是特别高涨，甚至有些颓唐，和平时的宋宁渊截然相反。

“别问我。”宋宁渊说，直接打消了萧陵的念头，也让气氛瞬间沉默了下来。

萧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偏头去打量宋宁渊，也没有发现什么一样，就是整个人好像被丧气围绕着，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也就继续沉默下去。

“皇叔方才也做什么，如今继续做就罢了，若是觉得我碍事，我走也行。”宋宁渊瘪了瘪嘴，然后转身朝门口走去，萧陵闻言，下意识地喊住了她。

“等等。”

宋宁渊闻言，好看的朱唇勾了勾，笑容带着些得逞的邪气，她又走了回来，走到萧陵面前，微微弯下身子，一缕长发垂下，在萧陵面前晃悠，带着好闻的香气。

萧陵没有预料到宋宁渊的突然凑近，他感觉一股热气涌上了头，急忙往后躲了躲，眼睛看向了地图。

“看来皇叔也是不乐意让我走，那我可就不走了。”宋宁渊说，她直起身子，转头看了一番，然后伸手提了一把椅子过来，放在萧陵的旁边，然后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把手肘撑在桌子上。

萧陵一直认为坐在椅子上要有基本的礼仪，正襟危坐才对，但是看着宋宁渊做出这种从前他觉得不雅的行为，却异常得好看。

宋宁渊的身材本就修长，无论什么动作，都会显现出一种肆意和洒脱。

他将目光移开，继续盯着地图，但是却什么都看不进去了。

“皇叔是想在这些划线的地方布兵？”宋宁渊问。

萧陵嗯了一声。

宋宁渊伸出手，将萧陵的手推开，然后把地图拉向了自己的方向，萧陵有些猝不及防，但是没有阻止，甚至还伸手将宋宁渊差点碰到的茶杯挪向了一边。

“看出什么来了。”萧陵说。

“这样虽然有抵御敌军的作用，但是布兵远远比不上城墙来的实在，既能做掩体，又是一道有实体的防线。”宋宁渊皱眉道。

“是这样没错，但是城墙要提早建，如今早已来不及，况且太过劳民，不可。”萧陵说。

宋宁渊看了他一眼，心中更加欢喜，她就知道萧陵和赵国那些上位者不一样，动不动就抓难民去做苦力，他虽然看起来冷酷，但是至少心系百姓心系天下，比起那些为了利益可以不顾他人安危的人不知道好了多少。

萧陵感觉到了宋宁渊灼人的视线，他低下头去看地图，却发现地图还在宋宁渊那里，一时间有些尴尬。

宋宁渊看他的样子，不由得笑出了声，她生出了些调笑的心思，将身子前倾，压住地图，偏头看着萧陵，说：“皇叔为何如此拘谨，虽然我昨日说了喜欢你，你也不至于这么害怕吧，放心，我不会将你怎么样的，从小到大，尊老爱幼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萧陵的耳朵这下子彻底红了，他低声道：“你起来，莫要耽误。”

宋宁渊听话地坐了起来，将地图给他推回去，然后接着说：“我自然是知道劳民伤财，不过那画的那些地方，虽说都是荒漠，但地形却十分险要，两边都是峭壁，想要建立防线只需布些剑阵，只要占领高处，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萧陵惊讶地抬起头看着她，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主要是并未注意到这些地方具体的地形，如是真的同宋宁渊说的一般，那么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只是他有些疑惑，宋宁渊为何会知道这些。

他突然想起，宋宁渊曾经被送到西北去过。

“你当时在西北荒漠，都发生了些什么？”萧陵突然问。

宋宁渊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她心中骂了自己一句，怎么就说的忘形了，这下该怎么解释？

她转了转眼珠，尴尬地笑了笑，说：“这都多久前的事情了，皇叔何必要提呢，不过是被变卖成了奴隶罢了，后来逃出来后开始随着难民流亡，走过的地方自然也多了一些。”

她并不想骗萧陵，但是关于她自己的秘密有太多的东西不能说，牵连甚广，她不敢轻易放下防线。

只能在心中抱歉，这些事情，她总有一天会向萧陵一五一十地讲清楚的，只不过不是现在。

萧陵也有些不自在，他只是脱口而出，如今才想起，当时的日子定是十分难过，他不该让宋宁渊再次回想。

“抱歉。”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