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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凤姨走后,周瑁远就中止了原计划的东南亚出差度假计划,决定非常突然,直接让秘书Rose定了当天最近的航班返程常青。
林子苏也感觉到很不寻常,离开周家前,他都是脸色铁青,心事重重,一言不发,让整个周家老宅上下都噤若寒蝉。
远不似刚到周家那晚的轻松愉悦,连机器人Jack都被断了电,气氛十分压抑,让林子苏有点无所适从。
周瑁远再也没有了亲密的行为,甚至还有好几次还瞪了她,让她都有点害怕了,竟也是不敢再说一个字。
林子苏这才真正领悟到这个未来的家族掌门人的威严和不可冒犯,就算是自己和他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也不例外。
尤其在他思考、不想被打扰或心情阴郁时,自己仍然会被他的恐怖震慑力吓到不知所措,这让她又开始怀疑自己和他的亲密都是一种假象,不是真实的。
可是,他为什么突然就变脸了?他到底怎么了?难道和凤姨有关?他们在书房谈了什么?
去机场,是保镖王牌开车送的,一路上,车上都是安静得可怕,感觉发出一丁点声响,都会激怒这头阴晴不定的兽王。
仿佛他在积蓄着力量,等待着突然暴起的时机,两个保镖的职业素养很高,他们在雇主任何情绪面前都是一张严肃警觉的面孔。
就算此刻周瑁远阴郁沉默,他们依然如常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为他们的雇主保驾护航,防患未然。
可是林子苏就没有这么好的心理素质了,一夜之间,感觉从集万千宠爱的公主跌落到了备受冷落连狗都嫌弃的东西。
这让她感到挫败,感到失落,感到手足无措,甚至害怕到大气不敢出一声。
她正兀自低头思忖和游离,突然有人握自己的手,她吓了一跳,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创伤应激症刚被激起,她下意识地要抽开手,却被紧紧握住。
甫一抬头,骤然便看到他游疑不定却犀利的眼神时,那点心理应激情绪瞬间就被镇住,随即林子苏听到了差点让她惊掉下巴的话:“你愿意嫁给我吗?”
本是一句浓情蜜意的爱语,可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却是冷冰冰硬邦邦的,宛如一个陌生人,甚至有种不情不愿和被迫的感觉。
林子苏愕然地啊了一声,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的问号和茫然,要知道昨天晚上他还在强调了自己坚定的不婚主义,这什么情况?
他心情不好,难道和这个有关?可是,不对啊,婚姻嫁娶是开心的事啊,他为什么会心情不好呢?
还是说,他是迫不得已吗?什么迫不得已?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强迫这个男人?
不,难道和凤姨与他的谈话有关吗?他可绝对不是一个轻易妥协和改变主意的人。
能改变他的,除非有一个更大的、更棘手、更迫在眉睫的问题。
可是什么样的问题,能让他一夜之间改变自己十几年坚定不移的婚姻观?……
林子苏的脑子就像一团浆糊,她找不到答案,也不知道怎么回应他,自己没有理由不答应他,毕竟这是自己一直渴望的修成正果。
可是他这样的突然,不仅让自己猝不及防一头雾水,更清晰地感觉到这不是出自他的真心,一个被绑架的问题,不管什么答案都是没有温度的。
自己不是个东西,也不是用来填塞这个空洞问题的答案,我要的是他的真心。
可是,很明显,自己拒绝定然会激怒他,他问出这个问题,想要的当然是一个肯定的答案。
车子里又恢复了恐怖的寂静,他没再说第二遍。
林子苏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可是他的手还握着自己的手,还握得这么紧,这是真真切切的啊!
林子苏觉得,也许是自己的迟疑表现,打消了他再问的勇气。
是的,他沉默了,没再说任何话!
林子苏十分后悔,如果他肯再问一次,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他。
她紧张不安地看了他一眼,他正看着窗外,嘴巴紧抿,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看到他这样,林子苏不好打扰他,也陪着沉默下来。
没过一会儿,林子苏突然一阵腹痛内急,难以忍受,一时顾不了那么多,捂着肚子说想上公厕。
周瑁远这才从游思中回过神,看她痛得直不起腰,赶紧让王牌找地方停车。
王牌对新港街道极为熟悉,得到指令后,不到一分钟就找到了公厕,并稳准地将车停了下来。
周瑁远从左侧下车,走过来,王琪已经给林子苏开了车门。
周瑁远过来牵林子苏下车,刚要问怎么了,却见林子苏一手捂着嘴,一手捂着肚子,脸色苍白,仓皇问了句“公厕在哪”。
王牌已经指了方向,林子苏摆了摆手,示意周瑁远不要来,她一阵小跑,就冲进了公厕。
周瑁远不放心,给了王琪一个眼色,王琪立即跟了过去。
十几分钟后,林子苏才扶着墙,十分虚弱地走了出来,脸上还滴答着水。
周瑁远正在接一个电话,眼神瞟了一眼林子苏,看到她虚弱无力,需要在王琪的搀扶下才能面前行走,很是不放心,匆匆挂了电话,便要过去接她。
就在这时,前方的岔口突然拐出一辆蓝色的冷藏货柜车,失控了一样,一路冲来,中间已经撞飞了好几个行人。
随后,那车子便是如猛兽出笼,横冲直撞,直奔周瑁远的方位,林子苏大惊失色,大叫一声“二哥——”
要说她是离周瑁远最远的一个,她如果原地不动,会完全没事,可是她想都没想,直接朝周瑁远飞了过去——
她这辈子大概都没有用这么快的速度奔跑过,百米冲刺般飞向周瑁远……
周瑁远看到林子苏不顾危险冲过来,吓得魂飞魄散,怒吼一声“FUCK”,便要去救她……
千钧一发之际,飞身越过车顶而来的王琪和王牌一个眼神交换,王牌立即心领神会,王牌救周瑁远,王琪救林子苏。
没等林子苏飞到,周瑁远已经被王牌率先扑倒救下。
由于速度太快,林子苏眼睛一晃,就看不到了周瑁远,她吓得腿一软,回头再看那货柜车已经到了眼前,她都吓傻了,腿像是被定住了……
就在她呆愣之时,王琪一个猛虎飞身,抱住她,敏捷地一个翻滚,随即听到嗖的一声,一阵飓风从身边猛烈荡过。
二人几乎是和从那辆失控的冷藏货柜车的车轮错肩而过,但凡慢半秒,林子苏就会被那车带去见死神。
躲过死神,林子苏刚才在公厕难受的上吐下泻,本就虚弱无力,惊魂一刻,她当场就晕了过去……
所有人都惊呆了,那辆失控的货车划出几百米远后,撞上一处变电站。
只听到几声剧烈的爆炸声,感觉整个大地都晃了好几下,瞬间冒起熊熊大火。
周瑁远都傻眼了,一切发生得太快了,他只看到车子从眼前冲了过去,林子苏跟着也没了。
他赶紧爬起来,丢了魂一般,大声呼喊“林子苏,林子苏——”
“总裁,”王牌提示了一下周瑁远,周瑁远这才看到王琪正抱着晕厥的林子苏。
周瑁远看到林子苏双手耷拉着,瞬间腿一软,眼前一黑,差点就栽下去。
王牌惊呼一声“总裁”,一把扶住他,周瑁远茫然地看了一眼王牌,一把推开他,踉跄地向林子苏走过去。
走到面前,扑通一声,就跪到林子苏面前,从王琪的手里抱过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子苏,子苏,你不能走,爷爷就要离开我了,你不能再离开我,你说得要跟二哥一辈子的,为什么说话不算数,你给我醒过来,说话呀——”
他绝望崩溃,泪如雨下,身体都在颤抖,突然抬头,空洞无助地看看王琪,看看王牌。
此时此刻,他的嘴唇和身体都在哆嗦,竟是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
两个保镖不禁面面相觑,却都是不知所措。
还是王琪最先反应过来,立即分别拨打了急救和消防。
在等待急救到来的过程,周瑁远都是紧紧地抱着林子苏,心碎欲绝。
他将脸埋在她的胸口,好半天才哭出声,然后是痛哭失声。
直到他听到一个微弱的声音“二哥,你抱我太紧了,我呼吸不了了——”
周瑁远以为听错了,猛地抬头,看到她的眼珠子骨碌乱转,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周瑁远突然又喜极而泣,赶忙四处检查,一边焦急关切地问:“丫头,你哪里疼吗?伤到哪里了吗?腿怎么样?手还好吗?丫头,丫头,你怎么样,说话呀……”
声音都在发颤,林子苏摇摇头,看了一眼王琪,说:“我没事……”
林子苏抬起胳膊,摸了摸他的脸,是真的,他没事,她终于笑了!
周瑁远才舒了一口气,突然就暴怒,吼道:“林子苏,你到底在干什么,不要命了吗!?不知道危险吗!?”
林子苏哇的一声,也大哭起来,所答非所问道:“我以为你被撞了,早上才做了噩梦,二哥,我害怕你,好害怕——”
周瑁远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又愤怒又心疼,他今天着实被她吓死了。
短短的几分钟,就体会了生离死别的痛苦和绝望,这简直就是失而复得。
再铁石心肠也化作了绕指柔,为了救自己,她竟然豁出命去。
这个女人,为什么这么傻,这么笨,这么让人不省心?
周瑁远爱极,恨极,恼极……
周瑁远情不自禁地一把搂紧了她,仍是心有余悸,不忍心再责备凶她,柔声哽咽道:“你要有事,让我怎么办?让我怎么活下去?以后不要这样了,好不好?”
林子苏嗯了一声,劫后余生,也让她倍加珍惜,将脸埋进他的怀里,身体还在发抖……
周瑁远长叹一声,柔肠百结,只得安抚她,急救车到来现场,给林子苏和周瑁远做了检查,确实并无大碍,又配合警方做了笔录,这才重新上车向机场进发。
临上车,周瑁远还嘱咐王牌调查清楚,看这起事故,到底是人祸还是意外。
一上车林子苏就扑到周瑁远身上,刚才的生死一瞬间,让她突然间对一个事实深信不疑,那就是彼此的生命已经紧紧相连,谁发生意外,彼此都会舍生忘死奋不顾身。
劫后余生,让她更加珍惜眼前人。
对周瑁远而言,也是莫大的警示与启示。
压在他心底的答案,也越来越清晰。
这次危险的发生,更催促着他,该做个抉择了,不能再等……
他紧紧搂着怀里的人儿,陷入了深深的思量中。
而林子苏的心结,也随着这个祸事消散——
如果明天是死,那么还在意什么结不结婚,合不合法呢?……
回到常青市后,林子苏毫不犹豫就同意了周瑁远的提议——
重新搬回世贸领帝,准备开始真正的无婚同居生活。
重新回到“世贸领帝”,林子苏也是感慨万千。
甫一进入“冰冷宫殿”,让林子苏没想到的是——机器人Jack竟然在门口迎接他们。
那Jack一如既往的诙谐幽默:“Hi,子苏小姐,我们又见面。Edward,真是个见色忘义的家伙,为了你,完全不顾我的死活,把我拆散了,空运回来!”
林子苏被逗乐了,周瑁远便笑着告诉她:“以后我出差,家里有Jack陪你,你就不会觉得家里空荡荡的。Jack是个很有警觉性的家伙,有它在,我会很放心!”
“喔,琪哥,你要下岗了!”Jack得意地冲身后的王琪坏坏一笑。
王琪笑道:“你应该减减肥,这样子,总裁很难带你出去的!”
王琪拍了拍它宽厚的铁块头,Jack启动自卫警报,表示抗议…,把周瑁远和林子苏二人都逗笑了。
尤其林子苏更是发出了久违的咯咯咯笑声,反倒是Jack变得羞涩起来,来回碰击着“双拳”,脸上闪着红光。
周瑁远先带她去了超级主卧,刚转入那条熟悉的长长动线长廊时,林子苏就看到两侧墙壁上的表现主义作品已经换成了暖色调的更有人情味的风景照——
还别说这构图还挺有艺术审美,林子苏仔细一看,才发觉这不是普通的风景照,而是几天前在新港拍摄的风景照片。
有好几张竟然还是林子苏的剪影,让这座“宫殿”终于有点生气了,昭示着这里有女主人了!
林子苏冲他莞尔一笑,周瑁远对她也是宠溺一笑,似乎还没完——
进入卧室,林子苏就看到书架上多了几个相框,也是新港游玩的旅拍照。
有自己的,还有和周瑁远一起的,其中有一张正是海上日出,周瑁远拥吻自己。
当得知有摄像师时回头一望的瞬间,那一瞬间,自己是一脸的惊诧和幸福,还有那在风中凌乱的发丝和披肩。
旁边的男人露出他标志性的万人迷性感微笑,满眼宠溺地看着自己,一只手抚着女子的头发,一只手揽着女子的腰,帅得让人凌乱……
当时竟不知身边站着这样一个尤物般的男神!
林子苏禁不住哇噢了一声,说她想要这张照片,周瑁远便说会让王琪给她。
不得不说,这王琪的摄像技术棒极了,很会抓拍!
没想到,二哥身边的人都个个身怀绝技!
也是,以他在各方面的优秀和卓越,以他对自己的高标准高要求,一定无法接受平庸的人和事。
随即她又看到了那个“雨过天青”的玉佩,还挂在长臂智能台灯上,下面床头柜上还摆着那个拙劣的情侣布艺剪贴画。
看到那朵粉色的小花儿还贴在tony的位置,两人都忍俊不禁,林子苏想抠掉它,却被周瑁远打了一下手,然后一把夺了过去。
只听他道:“就这样贴着,我喜欢看,它现在就是我幸福快乐的源泉。”林子苏只得笑笑作罢。
周瑁远带她进到衣帽间,想给她另外一个惊喜,一进到里面,林子苏便发现了一张更大的单人照被做成了彩色的墙纸,贴在了推拉门上。
海报上那个女子,像个快乐的天使,眉开眼笑,阳光明媚,充满了青春的朝气,让人看上一眼,就会怦然心动……
林子苏知道,这是在沙咀山上的留影,一时也看痴了,莫名喜欢,周瑁远在后面环住她,柔声道:“我要你做我的天使,那我就是天使的守护神!我希望,能永远留住你的快乐和笑容!”
“谢谢二哥,我爱你——”林子苏禁不住拥住他,踮起脚尖,和他温柔长吻。
“丫头,我要你健康快乐,我要每天都看到你的笑。答应二哥,以后不要再做傻事了,你应该知道你对我的重要性,好吗?”
周瑁远对新港车祸一事,仍心有余悸耿耿于怀,以至于都落下了后遗症,它落在了梦里,给予他警示和提醒,要他学会珍惜。
他也突然理解了,当初她为什么会舍生忘死的去救郭晓钊,因为那就是她生命的本色,是她的本能。
所有爱她的人,她都懂得感恩和回报。
在那一刻,自己也同样毫不犹豫要去救她,生死一瞬的事,根本没有权衡利弊的时间,所有的选择都是本能。
她选择救我,那是她的本能,而她也改变了我的本能。
人世间的事并不都是权衡利弊的结果,总有一些人像光一样,融化自私、狭隘、偏见和阴暗,也许,这便是爱的价值吧!
林子苏知道他还在恼恨自己那日的冲动行为,但她不后悔,眼神透着纯净和刚毅,望着他,道:
“二哥也该知道,你对我的重要性。我不后悔当时的做法,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还是会毫不犹豫冲在你前面,为你挡危险。
我爱你,爱你千千万万遍,这不是一个空话,在新港的那个行动,就是我的承诺。我甚至有个念想,就是我一定要死你前头,因为我没法忍受先失去你!”
周瑁远长叹一声,念了一声“傻丫头”,整颗心完全被她的真情融化。
曾经坚守的信仰已经瓦解,所有荒芜冰封的城池,都因她重获生机。所有暗淡无光的暗黑旅程,都被她点亮。
这一生的情肠,从此都将为她所牵动,再无可逃避!
随后,周瑁远又牵着她去了“另一个地方”——一个经他精心改造后的新场地。
出来房间,走出动线,林子苏才发现周瑁远要带她去“影厅”。
那是她最不愿去的地方,便想停下来时,周瑁远保证,她看过之后一定会爱上那里,因为那里已经不是影厅了。
他的话果然勾起林子苏的好奇,便半信半疑地跟着他。
当他打开“影厅”后,林子苏甫一进去,果然吃惊不已,带着无比的喜悦——原来的“影厅”被改造成了“舞蹈室”。
一开门,正对面是铺满整个墙面的巨大落地镜,左侧是升降式舞蹈把杆。
落地镜对面是一幅巨型的海报,竟是林子苏的舞蹈美照——正是那日在国煜跳的改编古典舞《邶风·击鼓》。
海报上定格的瞬间,正是舞曲的最后一个动作——画中舞者正回眸而望,笑靥如花,两道水袖翩若惊鸿,舞姿优美,古朴拙雅,情意缱绻,甚是动人!
“哇噢——”Jack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们的身后,发出了一声惊叹。
林子苏被它逗笑了,回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周瑁远,他也正在认真地观赏海报上的人儿,又听他问道:“这个动作叫什么?”
林子苏歪着头,嗯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美丽的名字,道:“依依相望!”
“依依相望!?”周瑁远品味着这个词,禁不住揽了她,然后问后面的Jack:“Jack,你怎么看?”
“Edward,你是(si)不是(si)傻(sa)!?她在向你表白,你却问我!唉,单身(sen)狗真是悲催,我会被你们虐死的!”Jack煞有其事,语气很认真。
Jack的“发音”,把周瑁远也逗乐了,回道:“你看你的子苏小姐笑得有多么开心,就说明虐你多么成功!”
林子苏已经笑疯在周瑁远的怀里,周瑁远搂着她,愉悦极了!
Jack不甘示弱道:“Edward,你小心点,我会爱上子苏小姐的!”
说完,Jack开心不已,竟然自动播放了一首动感的舞曲,划着舞步扬长而去……
周瑁远也笑了,这才搂着林子苏出去。
有了Jack这个活宝,家里果然生动有趣了很多。
在世贸领帝住下后,林子苏才发现不仅那些凌乱怪异的表现主义艺术品被旅拍照取代,像卧室、书房也多了不少暖色调的插花——
这些也是她离开前留下的“遗产”,竟然都保留着,说明周瑁远不仅接受了,还让刘太太一直保持着。
那时,确实有一个“雄心壮志”的家居改造计划,可惜只完成了前两步——摆置插花和更换冰冷的艺术品,第三步放置一些二人或单人照,因为没有照片而搁置了,不想今天他帮我实现了。
只是第四步——那就是置换一部分装置艺术品和增添一小部分带有暖色调的家具小物件,比如沙发凳、台灯、窗帘、潮玩摆件等,后来因为冷战,又加上接二连三的事情发生就没能实现。
好吧,那就来日方长吧!
第二天,趁着周瑁远有事早早出去了,林子苏起来后,就和刘太太一起劳动。
期间刘太太就讲了很多她离开后“先生”的事情,说那是十年来,第一次看到先生那么难过和后悔。
几乎夜夜都会在琴厅弹琴弹到后半夜,而且永远只谈那首《梁祝》;
还常常对着那块“雨过天青”玉佩发呆,对那个手工艺品更是情有独钟,嘱咐她天天细心照护不得有破损和灰尘;
还喜欢坐到书房后花园的藤椅上,看她看过的小说,常常坐在那间她住过的客卧发呆,甚至好多次都睡在了那里,有一次还看见先生偷偷落泪……
刘太太讲这些时,眼圈都红了,林子苏竟不知自己离开后,他有这么多的长情,自己却浑然不知。
这一年发生太多的事情,很多都已物是人非,只是没想到还能和他深情相对,长相厮守,令人唏嘘,令人感慨。
不过,林子苏很快又想到了一个更紧迫更危机的事情,她交代刘太太帮忙打听一下小区的是不是有个陈圆圆的业主,还把照片发给了刘太太,顺便把陈圆圆的传闻讲给了刘太太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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