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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人不多,听来揽活的北方人说是他们有讲究,说正月里不能动工,要过了二月二才行。”李建军摇头说道:“而且听他们这边人说正月里不能剃头,要不然死舅舅,真不知道是个什么说法。”
“还有这个说道?”一旁的陈安民和马爱民觉得很奇怪,在他们老家是没有这个说法的,一般是出了初七就不算年了,最多也就过个元宵,像陈安邦他们这种出门务工的人员,都会选择在家乡找剃头匠剃个头,毕竟老家的剃头费用便宜,这个时期给个三毛五毛就可以了,要不然在外面指不定要花多少钱呢。
“这个据说是清朝时期留头不留发,留头不留发,老百姓为了记念前朝,就说正月里不能剃头,以示‘思旧’之意,谁知道后来传来传去就变成了‘正月里剃头死舅舅’的传言了。”陈安邦后世还特意了解了一下这个风俗的来由,所以今天听到了就特意解释给小伙伴们听一下,而不是像前世一样跟着感叹。
“果然不愧是秀才公的后代,不出门便知天下事,安邦你不念书真可惜了!”马爱民感慨地说道,他外公家就在陈安邦家隔壁,所以对陈安邦家的历史知道的比较多一点,陈安邦的曾祖父是清朝光绪年间的秀才,祖父也因此通识文字而在族中的学堂教书,四十年代的时候用一辈子的积蓄买了几十亩田,后来土改的时候成分被划成了富农。
几人又说了一会闲话,陈安邦问李建军:“有个活你干不干?活计不重,但是可能冷一点。”
“啥活?”李建军也不是矫情的人,这个时期的农民工还是非常能吃苦的,毕竟他们都在农村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干过活,知道城里的活再苦也苦不过农村的“双抢”,后世的农村用上了联合收割机实现了机械化,而且种植的是单季水稻,而当时种的是双季水稻,差不多农历七月份最热的时候,就是收割早稻和种植晚稻的时候,因为夏季多雨,所以要与老天赛跑抢收抢种,那种劳动强度简直让人如同脱了一层皮般欲仙欲死。
“我接了个活,带上身份证去证券交易中心排队,晚上过去,排到明天早上八点半开门。”陈安邦小声说道。
“多少钱?”虽然这活有点奇怪,但是只要给钱就好,又不是打打杀杀,排个队而已,李建军也没想太多,直接问起了工资。
“十块钱!现飘!”这个时期的木工日工资差不多在五块到六块之间,考虑到是晚上排队所以比白天的工价再高一点点,现飘就是现金结算的意思,不像干工地,起码要十天半个月才能拿到钱。
“行!”见活计不重,又知道陈安民与马爱民是陈安邦的徒弟,李建军又问道:“就咱们四个人吗?”
“你有熟悉的老实一点的人吗?再找个五六个人也就差不多了。”陈安邦今年才出门务工,李建军去年就已经在滨城装修市场混了,认识的工人比陈安邦肯定要多一点。
“好!我认识有几个人挺好的,你等我一下,我现在就给你看看去。”李建军说完向前面扎堆的人群走去,过不几分钟,只见他带过来几个和他打扮差不多的青年人。
“安邦,这个是我老表严红军,潜岳县的,这几个是他老乡。”李建军向陈安邦介绍道,回身又向严红军说道:“老表,这个老板是我同学陈安邦,这个活就是陈老板找来的。”
陈安邦一打量严红军,小个不高,一张娃娃脸上长着几根胡须,略显稚嫩的眼神看起来还比较正派,陈安邦前世办企业也招聘过不少人,看人的眼光也还可以,一眼看去大致觉得严红军还比较老实,剩下他的老乡看起来基本也是如此,而且潜岳县人也普遍老实,比陈安邦家附近的高石人老实多了,用后世陈安邦一个老乡的话来说就是“走南闯北,就没有看到几个比老家高石再坏的了”。
“大家都带身份证了吗?带了的话拿出来我确认一下。”陈安邦出声问道,别空手过去办不了证,到时候排一晚上队你是给钱还是不给钱。
这么一问,严红军几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说道:“忘记带了,在租的房子那。”
“你们在哪里住?”陈安邦就怕他们没带身份证,一问之下果然如此。
“我们在椒房那边山上。”
“哦,那就在我们往前不两站,都是椒金山边上,我们在这边你们在那边。”陈安邦说道:“反正也是晚上排队,那正好咱们先回去,在家里吃点饭,晚上五六点时你们到金家街找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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