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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刚才的选举调解委员会骨干打断了许多的思绪,还是刚才的问题被提得差不多了,强超发完话好久了,也不见一个人举手。
强超正准备宣布散会时,主席台上一个人站了出来。
强超一看,这不是阿娇婶吗?她能有什么问题呢?
只见王阿娇笑盈盈地走到主席台边沿,学着刚才后勤部王经理的样子,未说话先向台下的村民们深深地鞠了一躬。
台下的村民们一开始有点不习惯似地愣着看,等过了一会儿缓过神来,立即就像是被点燃了一样,使劲地鼓起掌来。
王阿娇边向台下挥手致意,边转身向台上的强超望了一眼,然后开口说道:
“我今天想说三件事,可能大家都知道,但也许不一定想得通的。第一件事就是,我们的楼盘没有安排客房。去年,我就亲眼看到有的老人的儿女不远千里从外面回来孝敬老人,但是回来的时候,却很尴尬。为什么?因为到了晚上没地方住啊,或者说不够地方住啊。大家知道,我们这儿又不是街上,随便哪儿都有旅馆和酒店的。那一次,要不是有人热心地腾出房间来,只怕大老远来的儿女只好睡地板了。我们不妨再深入一步想一下,假设这些老人百年过世以后,他们的儿女再回来辞岁或悼香怎么办呢?
第二件事,就是老了的人土葬的事。这在我们村一直是个风俗习惯,也占用了不少的田地。但是我听说,附近有些村开始实行火葬了,并且把老了人的骨灰盒全部象城里人一样修个墓埋在一起,我觉得这样做很好。可能有些老人会骂我的,骂我以后不得好死啊(笑笑),但是我在想啊,我们滨江村应该是哪方面都走在别人前面的村,这种好的做法应该率先在我们滨江村得到推广才是,而且要尽快,不然就落后于别的村了。至于用什么方法来推广,我也没有想好,只是希望村里的老人们不要骂我就好了,哈哈哈。
第三件事,就是农田作业机械化问题。现在我们滨江村的农田总体来说是比征收前小了不少,但分到各家各户毕竟还有那么一点点儿。大家都知道,我们村现在的主要收入来源是农家乐公司,但是也不能忽略了田地啊!我发现,许多村民因为外出子女打工的原因,或者在农家乐公司上班的缘故吧,任由自己的田地荒芜。这样看上去是很可惜的!但是大家似乎又觉得拣起来,好象投入与产出又不对等似的。也就是说,正儿八经地去种一亩田地,也没有多少收入的,搞机械化作业更是得不偿失。但是如果我们村把田地都集中起来,让外面有机械化操作设备和经验的团队来经营,我们有富余的劳动力可以到那个团队去打工,然后其他的人就可以坐收田地流转费用了。说白了,就是把田地租给别人来种,自己只得租金,这样就能很好地解决了田地无人耕种的问题,还产生了效益。也能够让我们有更多的精力把主营业的农家乐经营得更好!谢谢。”
王阿娇的精彩发言算是说完了,又向台下的村民们深深地鞠了一躬,但出人意料的是,这次却没有什么人再给她掌声了。
台下的村民们纷纷地相互议论起来,因为她说的内容太广泛了,也太深入了,任谁都要花点时间来“消化”“消化”。
强超向阿娇婶的投入敬佩的目光,不知道是为着她满脑子装着村民的事,还是为着她“与时俱进”的移风易俗的勇气,抑或她“巾帼不让须眉”的过人胆识。
(二百零四)
滨江村调解委员会虽然只是个滨江村的村民承认的临时组织,但是一旦成立,马上就爆发了它的惊人“能量”。
说起来,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差使,正如王会长在当选所言的那样,不管大事小事都一样地“高度重视”。当然还少不了两位副会长的“全力以赴”、“鼎力支持”。
王会长组织包括强超在内的广大村民代表针对头一天部分村民们提出来的问题或想法,一一研讨,能够达成共识的,马上写进解决方案里;一时难以找到解决办法的,就暂时搁置一下。隔了几天,谁要是突然想出个好法子来,马上就通知其他的人过来一起“分享”一下;如果觉得大家都能接受的,马上把文员召集过来,写进文件里面。
王会长就是用这种“蚂蚁啃骨头”的方式,“群策群力”,硬是通过半个月的时间将村民们提出的所有“疑难杂症”一一找出了破解的办法。
当秘书把这累计的一切累计打印成文件分发到调解委员会每个成员的手上时,大家的眼睛马上就都瞬间亮了。
“这是这半个月来的最重要成果啊!”
“那是,以后咱们滨江村可就没有这么多的后顾之忧了。”
“也不要高兴得太早,因为这些方案看起来完美无瑕、无懈可击,但能不能在实际中为广大的村民们所接受还是一个大问号,而且肯定还会出现新情况,就算暂时没有新情况,也有可能老问题中还有‘漏网之鱼’呢。”
“没错,应该先组织广大村民来吹吹风,让方案中的许多内容在未出台前就潜移默化地深入民心中去,并形成一套循序渐进不断完善的机制出来。”
。。。。。。
委员会的成员们各抒己见,很快就形成了下一个环节的步骤来。
王会长“从善如流”,很快就将问题与“参考答案”“对号入座”了,分期分批地召集了上次提问的村民到会议室进行破解办法的“试水”。
由于王会长采用委员会成员的意见方法得当,加上之前研讨的解决方案妥善而成熟,文件上涉及到的相关问题基本上都得到了“积极”的回应。
很快,调解委员会就拿出了经过广大村民们普遍认可的具体楼盘分配的破解方案:
一是明确享受分房人的身份:所有的楼盘凡是有本村户口的人才能享受按50平米/人进行分房;凡是出嫁的或上大学户口转出去的,便不再享受这种待遇。
二是明确分房的办法:一楼全部改成单人间,专心供老人来住,一人一间。凡是自愿跟子女住在一起的,不另外补贴;其他的住户按人头分房。比如说:两人就是两房两厅;三人就是三房两厅,因为客厅和饭厅两厅都是固定不变的。一家四人就是两套两房两厅;五人就是一套两房两厅、一套三房两厅。而之前设计的就是两房两厅和三房两厅都是每层楼对应着的,也就是说,有多少两房两厅,就有多少三房两厅,从而确保一户如果是人口多的,虽然可能会住两套房,但这两套房基本上也是连着的。
三是明确调解的办法:凡是有人口变动的住户,须及时主动地向调解委员会提出增或减房的申请。凡是不及时提出申请的,超标准占房的,头一个月按50元/天/房进行收费处理;第二个月按100元/天/房进行收费处理。类推。增加了人(小孩子年龄须满4周岁,能够独立分房睡觉)未及时提出申请的,不予以安排也不予以补贴;提出申请但未能及时安排的,给予50元/天/人进行补贴。特殊情况实报实销。
四是明确非本村户口人员入住的办法:凡是本村出嫁的女孩子或考取大学等原因落户其他地方的本村年轻人,回村一律享受免费入住共同客房的待遇;凡是本村住户的来访亲朋好友,可以享受一间/天的免费住房待遇,超标准的可按50元/晚/间进行收费。
就在王会长准备拿着编辑好的最终文件上报到村委会时,一个村民边叫喊着边跑过来,好像有什么不好的大事发生了一样。
原来这个村民因为住房的下水道出了问题外请了所谓的水电维修师傅,结果下水道修好了,龙水头却损坏了。为此双方相互推诿,各不相让,一直闹到后勤部。
这又是新情况啊!不过,王会长看到没多少钱,就“自作主张”地替提问的村民把新龙水头的钱给垫了,要求水电师傅继续维修。
这事虽然了了,但王会长觉得村里要不有这么一个专业的维修组织,村民也不至于跑到外面去请人来维修了,弄不好还闹出许多矛盾来。于是直接打电话给强超,把刚才发生的情况汇报了一遍后,并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好哇!我们的方案就是要在实践去完善的,而且我个人是非常赞同你提出的这些观点的。这样,你把这一点加上去,凡是下阶段要约谈的村民,你都把这个观点抛给他们,看他们的反应如何?如果大家都能接受,那么我们就正式成立这样的一个组织,隶属于后勤部,以便调配。”强超对王会长的补充意见大加赞赏,但也提出了落实的思路。
“强总,关于是土葬还是火葬的事,我觉得不要急着推广,以免引起群愤。因为从上次开会的现场来看,许多的老人还没有从传统的观念中解脱出来。我觉得这需要做大量的宣传工作,同时还要出台一些配套的奖励措施加以引导才行。”王会长突然又想起了村妇女主任王阿姨的那个问题,其实自己也是为此想了好久才有了这样的想法的,于是脱口而出。
“王龙水,你这个会长果然没让我失望啊。跟村民们做工作,就是要特别注重方法的,道理讲通了,讲透了,他们的思想通了,能够接受了,那一下子就OK了。你刚才说的很有道理,我很想听听你所说的讲励措施是什么样的。”强超虽然早就已经成了滨江村的“掌舵人”了,但一点也没有“居高临下”的架式,说话轻言细语的,让人觉得很容易掏心窝子。
“我的想法可能还不是很成熟,但我还是想说出来,看强总怎么决定吧。我是这样想的:除了宣传火葬的好处外,还要村里拿出实际的动作。我觉得村里应该首先在村里选一块地皮,作为以后所有老掉的人和现在准备迁过去的人的共用墓地。墓地把基本的主体全部建好,再有老掉的人要用就直接拎骨灰盒进来就行了。我的奖励措施就是,凡是愿意火化安葬在共用墓地的,奖一千元;凡是继续搞土葬的,不但没有奖励,还在占用土地的问题上较较真,也就是说谁搞土葬占用的土地,村里就扣他家的原来分配的田地相等的份额。这样一奖一扣,一加一减,经济账村民们肯定会自己掂量着一清二楚的。”王会长原本就想找个机会跟强总“商量”“商量”的,这会儿正好来个“趁热打铁”。
“王会长,我觉得你的这个想法还是比较可行的。做工作有许多方法,条条道路通北京,但究竟选哪一条路是事半功倍的最佳捷径呢?还是那句话:选择比努力更重要!我觉得你在选择工作方法上能够很好地结合我们滨江村的实际情况,这一点说明你几年工作下来已经跟我们滨江村有机地融为一体了,不错不错,值得表扬啊,哈哈哈。”强超有点“英雄爱才”,这会儿算是变着法子夸着王经理、王会长啊。
王会长的想法得到了强总的充分认可,工作干劲自然也更足了。没过一个星期,就把调解委员会的精神和意见给广大村民们吹个遍,效果出奇地好。
当然,临到动真格的时候,超标准住房的员工、村民在退房时难免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但从那次开会提问题到基本上落实住房调节问题,刚好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而被村民们普遍不怎么看好的火葬问题,也在争议声中开启了公用墓地的选址和建造的工作程序。
滨江村关于火葬的推广方法采用了循序渐进的方式,辅之以积极引导和资金支持,很快就在广大村民中间形成了一种非火葬莫选的势态。
滨江村的这一移风易俗又讲究推广方式的做法,立即得到了乡里、市里相关领导的首肯,并陆续派员前来观摩和学习。
如果说滨江村能够一举拿下祖祖辈辈们把土葬视为天经地义的“最终归宿”的这一世纪难题,其他的问题就再不是问题,一切的问题似乎就已经“迎刃而解”了,土崩瓦解了,万事大吉了,那就大错特错了。
大家都知道,农村人离不开田地。而现在滨江村的致富带头人强超提出了让土地流转,由专业人士承包、采用机械化作业的方式,来彻底代替分田到户后单干的模式。
这不是完全否定了被誉打开农村改革开放窗口的分田到户的“英明之举”吗?
强超的这种做法,是在重温集体时代的大锅饭体制吗?说得严重一点,是在全滨江市乃至在全省率先“倒行逆施”地“开历史的倒车”吗?
毋容置疑,滨江村在强超强村长的带领下,由于一直以来选择致富的路线得当,很快就驶入了发展的快行道。在短短的几年时间里,迅速从一个人口少、劳力少的困难小村,一跃而成为远近闻名的致富名村。村里有集体经营的超强农家乐公司,村民们全部住上了跟城里居民住的一样的高楼大厦,而且村民们的生老病死以及从上幼儿园到大学毕业的全病教育都在滨江市乃至全省率先实行了全部的免费。
虽然这些令周围十里八乡的其他村民们羡慕不已的福利待遇和可持续发展的模式比起中国人最引以为自豪的华西村还差得很远很远,但是作为起步较晚的内地一个贫困落后的村子,能够通过自身的努力走上共同富裕的道路,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而且它比之举世闻名的华西村在条件并不优越的内地似乎更有推广和示范效应!它带给条件相当的周边广大村民们更多的是效仿的力量和价值!
然而,机械化集约模式的美好设计一开始就遭到了市场的冷遇。不管是通过网上还是现场招商,滨江村始终没有得到一家有实力的专业经营公司的青睐。
一些持不同意见的人开始说起风凉话来:
“中国不是美国,美国人少地多,而中国刚好相反,所以这种模式不适合我们。”
“历史已经证明了‘分田到户’是对的,难道可以改变历史吗?”
。。。。。。
强超不为所动,更不甘心“失败”。
眼看着农家乐经营得越发成熟,一个靠天吃饭、靠路养人的单一模式慢慢显示出它的“瓶颈”来:一是淡旺季非常明显;二是多年来业绩难有新的突破和起色。
一位村民的一句经典的话,似乎高度概括了这种模式的悲哀: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山过,留下买路财。
万一哪天这二桥封了,或者维修了,村民们又靠什么维持生计呢?或者说若干年后,又冒出个三桥、四桥来,要是没有抢到类似现在的“制高点”,滨江村的可持续发展还会像现在这样乐观这样为大家津津乐道吗?
俗话说的好: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强超作为滨江村的致富带头人,当然得考虑得长远一点。而田地的机械化集约经营便是下一步的重要突破口,而对此进行招商似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然而,很快现实就让强超等人栽了个大跟头:集约经营招商竟然无人响应!
(二百零五)
强超迅速召集了村干部和调解委员会的成员们对这次招商失败进行了认真全面地剖析,结果与会者经过广泛的讨论后,得出了这样的基本结论,主要是与滨江村两大劣势有关:一是在内地较偏的位置,集约后运输成本偏高;二是周边一带田地总量不多,才不到一千亩,难以产生较大的经济效益。
“如果我们自己来成立一支这样的专业公司,大家会觉得怎么样呢?”强超觉得大家分析得十分在理,但破解才是最主要的。突然脑子里灵光一现,马上计上心来。
“哎,强总这个想法很有突破性,但也很带挑战性。”王会长一听,一阵激动,不住地点着头,半天咬出这么两句都带“性”的“上纲上线”话来。
“我觉得我们大家不要拘泥于一定要在外面找到这样合适的公司来经营不可的思路啊。如果我们自己成立一家这样的公司,购置一些机械设备,培养一些骨干,把我们村的千亩田地当成实验田,成功了就不再局限于本村的田地,而是向外突破,向其他的村进行土地流转的承包经营。而这个市场目前是空白的,但也是无穷大的。一旦做好了,我们又有了新的更大的经济增长点,而被承包的村民们也会乐见其成的。因为我们承包过来后,通过我们自己公司的集约经营,产生的经济效益比以前他们半荒半做的肯定要强,而我们回报给他们的流转费不仅稳定,而且可能差不多接近他们以前的经营水平,有这样的好事他们何乐而不为呢?
我觉得这种理念要通过全体村民的正式大会上吹吹风,让一些有基础的生产能手勇跃报名,然后送到哪所农业大学去培训培训,然后再回来上岗就算是新时代的农民了,他们要用新的思维模式和科学科田的理念来经营这些田地。当然,光会干活是不够的,他们还要更多地去考虑种什么东西,如何把自己的种植产品推销出去,是通过网络还是通过直接向各大超市低价供货,都是他们要通盘考虑的。这可能比我们经营农家乐更复杂更具有挑战性。所以前期我们村肯定会投入很多的,回报可能不成比例的。一旦他们走上了正轨,将会爆发出惊人的能量!也许,若干年以前,我们滨江村的主营业的绝大部分要来自他们的贡献!”强超的思想“火花迸发”,讲出来的话也滔滔不绝,而且越讲越起劲,最后居然站了起来,还手舞足蹈的。
强超的精彩演讲马上博得了与会者们的热烈的掌声!
说干就干!
第二天一早,强超就通知全体村民到农家乐大会议室召开了这样的“吹风”大会。
接下来的一切,也正如强超所料的那样:当他把自己的设计和盘托出的时候,会议室的村民们一开始象听天书一样安静地“洗耳恭听”着,没几分钟,便有人开始叫好!会议室的气氛马上便笼罩在经久不息的热烈掌声中。
接下来就是自愿报名的时间了。
正当村民们兴高采烈地排着队如火如荼地填表报名的时候,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冷不丁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强超一看,这不是咱们安插在深圳出租公司的“定海神针”“墙头草”吗?这个时候他不是正受着自己的“全权委托”在深圳出租公司坐镇管理吗?
“强总,不好意思,我辜负你了!我们亏了,公司全部抵出去了。”“墙头草”像个认错的孩子来到家长面前,说话的声音小小的,却像是给现场扔出了一枚重型炸弹!
“什么意思?你是说咱们的深圳出租公司垮了?因为什么呢?”强超一听像一个弹簧一样,从座位腾地站了起来,神情紧张,嘴巴张得大大的。
未等“墙头草”继续开口答话,他老爸强天亮闻讯就从人群中气势汹汹地冲了出来,一把抓住“墙头草”的衣领,不由分说地就照面一拳头打过来。
众人解围不及,“墙头草”被结结实实地打了个正着,顿时鲜血从嘴角流了出来。
“墙头草”看到打自己的是自己的老爸,没有一点要还手的意思,只是边自顾地用手抹着嘴角的血边默不作声地望着自己的老爸。
“天亮哥,别打了。要打就打我们吧!这不是你家‘墙头草’一个人的错,我们几个人都有份的。”说话声中,从会议室外走进来几个人。
他们正是去年在深圳经强超同意留下来“协助”“墙头草”的几位年长的村民,可以说不只是老牌的司机,也算得是见过大世面的老江湖了。
强天亮一看这么多老弟们突然冒出来为自己的儿子“扛事”,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自己出手可能有点冒失了,于是只好摇摇头叹着气转身往自己的位子挪去。
“‘墙头草’,今天你就当着大家伙的面,好汉做事好汉当,你们几个是如何把我们苦心经营的出租公司弄垮的,今天就一五一十地全部说出来吧。”强超看到这种情况,边招手让站在大家面前的司机们找位子坐下,边回头吩咐“墙头草”。
“墙头草”用力地一抹嘴角,然后向会议室的村民们鞠了一躬,缓缓地说道:
“本来出租公司经营得好好的,大家伙在深圳不断地听到家里一会儿这个发展怎么样了,一会儿那个发展怎么样了,身在深圳却在啃着老本没什么大的发展,所以我们几个商量着用这两年积攒下来的钱另外再搞点事,事先没跟你强总商量是我们几个的错,我们还不是想给你强总一点惊喜吗?谁知道结果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啊?!”
“墙头草”说了几句,略一停顿,接着又开了口:
“错就错在我们涉足了根本不懂行的餐厅碗筷清洗生意。正在我们打着灯笼找投资项目的时候,有一天我无意中在一家餐厅吃饭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在深圳经营餐厅碗筷清洗的老乡。听他说的天花乱坠,我就心动了,于是就约几位叔叔一起去看这位老乡的公司和他经营的模式。这个老乡姓王,就叫他老王吧!老王的公司不大,但他的业务却遍布深圳各个区的大小餐厅酒店。他的做法有点狠,就是通过低价倾销的方式挤垮同行们,然后反过来来再收购他们。最终的目的就是想垄断深圳的碗筷清洗市场。这样做的当然需要大笔的资金来支撑,否则别人没被挤垮,自己倒是撑不住了。他有许多成功的案例,还带我们去几家大型的酒店去看过,比如说市场上一套碗筷清洗连包装给餐厅和酒店的价格是八毛,餐厅和酒店向消费者卖出去的价格是一块,那么餐厅和酒店从中可以赚两毛钱一套,又不用另外请人来清洗碗筷的,餐厅和酒店当然乐意了。老王为争夺市场,以差不多低于成本的四毛钱一套的价格向大小餐厅和酒店倾销自己的碗筷,所以很快就把原来的别人的生意给抢了过来。我们当时也是看到这种模式能够‘立竿见影’,后期的回报也是相当地稳定,才同意以投资的方式加盟了老王的公司的。老王的心很大,见我们的资金到位了,胆子越来越大,同时在几个区展开了市场的竞争。哪知道,他的这一招早被人‘识破’了,有几家实力更雄厚的公司马上不甘示弱地加入了与我们争夺市场的行列中。深圳有钱的人有钱的公司多了去的,我们哪是对手啊?几个月下来,不但没有把市场攻下来,还白搭进去我们辛辛苦苦地挣了几年的血汗钱。”
“墙头草”一口气说完后,如释重负,然后低着头,等着接受强总等一干人马的“指责”甚至“暴力”“惩罚”呢。
强超听完后,心像被什么绞了一下一样,疼痛无比,但又无可奈何。
多少年的心血啊,竟然就这样地毁于一旦!
因为这出租公司的事不是村员会的事,村员会的干部不便发言,调解委员会的三位经理更是事先一点儿也不知情,自然“三缄其口”。
没有人能够真正体会此时此刻强超心里的苦!
强超也是尽量地克制着自己沉痛的心情,深吸一口气,装着一副若无其事地样子道:
“哎,垮了就算了,现在打也没用哭更没用。谁让咱们天生就是农民的命呢?!你们几个回来的好!还是干回我们世代的老本行吧。不过,我可得提前告诉你们几个一声啊,现在已经是时过境迁了,以前的那些传统的做法可能都玩不转了。你们这些长年在外的司机叔叔们,或者也是天意吧,刚好需要人的时候你们就回来了!这样不如就直接加入我们‘超强集约经营组’吧。我原来只是设想先试一水,现在不妨就按正规的模式设置三个小组来,一小组负责内务,包括播种收割以及机械操作等等;一小组负责外联工作,包括跑市场、跟超市和网络上的买家对接淡谈以及销售过程对接和售后服务;另外一小组就负责生产销售计划和财务一块。这样,三小组各有重点,既分工又相互协作,如果运行的好的话,回头干脆直接成立这样的公司算了。”
“好!”
。。。。。。
不止是主席台下的村民们拍手叫好,就连主席台上就座的村干部和调解委员会的领导们也由衷地鼓起掌来。
自然,接下来踊跃报名的一下子就是“人满为患”了!而出人意料的率先报名的人居然会是后勤部王经理。
“我本来就是上海农大毕业的,上大学的那阵子就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开着农机在农村大有作为的广阔天地里尽情地发挥着自己的能量。可惜的是,毕业后因为家庭原因和生计问题,自己走了许多弯路。而这次终于有机会摆在自己的面前了!我不会放弃的!我想我也不会让大家失望的!”这是王经理走到台前第一个报名后热情洋溢的发言。
这样有抱负的专业对口的大学生自然是首当其冲地成为了炙手可热的集约经营组织的“当仁不让”的组长首选。
当然,鉴于王经理在农家乐和调解委员会“举足轻重”的双重重要身份,也避免打击他参加集约经营的积极性,强超私下里马上跟其他的村干部们交换了意见。最终大家都觉得先让他当个顾问比较合适。
强超及时找到了王经理,把村里的意见跟他进行了面对面的交流。
“没关系的,强总。我这人好说话,村里需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妥善安排”好了王经理,接下来,就是要从其他报名的村民中来决定人选了。
尽管按三小组的体制每小组各招十人的规模,但是报名的人实在太多了,要当着大家伙的面作出取舍,实在是一件难以决断的事情。
为公平起见,在强超提议下,由村委员和调解委员会两套班子组成评委,通过理论讲解和现场操作示范相结合的方式,热热闹闹地进行了一通PK后,最终才令人信服地定夺其他二十九人名额。
“墙头草”通过竞争,“后来居上”抢得内务组组长的桂冠;强浩也出人意料地夺走了计划财务组的组长头衔,而唯一旁落给“外人”的组长头衔却是难度最大的外联组组长头衔。而勇夺此项桂冠的是销售本科毕业的另一位调解委员会的副会长王安石。
三套领导班子伴随着这一新奇的早就被冠以“超强集约组”的美名而“横空出世”“比翼齐飞”。它承载着滨江村两千多号人的新的希望。
一个月后,“超强集约组”正式在滨江市工商行政管理局注册成功。它的真名全称为:滨江市超强乡村集约经营有限公司。
滨江市超强乡村集约经营有限公司能象当年冒出来的滨江市超强农家乐有限公司一样迅速占据新农村建设的有利位置并“所向披縻”地“攻城略地”,并为滨江村的可持续发展打下另一片更为广阔的天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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