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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那天,温少卿被叫回了医院,下午才从医院回来,开车带着丛容、钟祯和让一让去了城南老宅,一路上钟祯都笑嘻嘻地盯着丛容看。
丛容瞪他,“你老看我干什么?”
钟祯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表姐,你紧张吗?”
丛容怀里抱着蝴蝶兰,一脸淡定,“紧张什么?”说完又偷偷扫了温少卿一眼。
钟祯好奇,“要去见家长了啊,你不紧张吗?”
丛容看也不看他,“不紧张。”
沉默了一路的温少卿忽然开口:“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越是面无表情越紧张。”
丛容脸上一滞,弯了弯嘴角,“我真的不紧张。”
温少卿有些看不下去了,低声提醒,“保持平时的样子就可以了。”
丛容立刻挺直腰杆,抬眸扫了他一眼,那气势忽然就起来了。
温少卿忍不住笑,“不是平时出庭的样子,就是吃顿饭,不是去吵架。”
丛容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温少卿转头看她一眼,满是同情地叹息,“算了,你还是面无表情吧。”
“……”丛容转头去看窗外的风景,这下丢人是丢大发了。
温少卿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温奶奶已经等在门前了。
丛容看到温奶奶的一瞬间,调整了一路的心态瞬间崩盘,她又开始紧张了。
其实她除了笑得不太自然之外,一切都很好,下车的时候没有摔倒,走路的时候也没有顺拐,问题没有出在她身上,出在了……钟祯身上。
温少卿给温奶奶做介绍的时候,先指了指旁边,“奶奶,这是我学生钟祯,这是……”
丛容忽然凑上前去,“我是钟祯的表姐,我叫丛容,奶奶好,这是给您的礼物。”
说完转身给了钟祯一巴掌,“叫人!”
她动作太快,温少卿竟然没有反应过来,那句“女朋友”竟然没有说出口的机会。
钟祯立刻乖乖地开口:“太奶奶好。”
丛容一个没忍住咳嗽起来,温少卿饶有兴致地看着钟祯,“这么客气。”
钟祯一脸迷糊地看看温少卿,又看看丛容,“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父亲的奶奶我叫太奶奶有什么问题吗?”
“跟着少卿叫奶奶就行。”温奶奶笑得慈祥,接过蝴蝶兰又细细看了丛容一会儿,“姐弟俩都长这么好看,真好。快进去吧,不要拘束,以前他爷爷也会带学生回来过年,就当自己家就好了。”
温少卿从温奶奶手里接过蝴蝶兰,又牵着丛容的手把她拉到身前,“丛容知道您喜欢蝴蝶兰,特地找的。”
温奶奶看向丛容,“孩子有心了,这个颜色不好找,他爷爷让他找了好久都找不到,麻烦你了。”
丛容边笑着说不麻烦、不麻烦边疑惑地看向温少卿,他家里明明摆着一盆的啊,怎么说找不到?
温少卿神色自若地笑着看了丛容一眼,扶着温奶奶走在前面,“爷爷呢?”
温奶奶指指书房的方向,“在书房呢,跟你父亲和小叔说话呢。”
温少卿点头的空隙,转头看向丛容,对她笑了一下。
温奶奶阅人无数,这点小动作没有逃过她的眼睛,低声对温少卿说:“这个女孩子很不错。”
温少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有点紧张,平时更好。”
温奶奶拍拍他的手,“紧张好啊,紧张说明在意你。一会儿带给你爷爷和你父母看看。”
丛容和钟祯大包小包地走在后面,小声说着话。
“表姐,表姐,四合院耶!”
“小点声!”
“表姐,表姐,我还没住过四合院呢!”
“闭嘴!”
“表姐,表姐,我有点紧张。”
丛容腹诽,你紧张个什么劲儿?我才应该紧张好吗!
四个人走到书房门口的时候,书房门正好从里面打开,温父率先从里面走出来。
钟祯忽然上前一步,深深地鞠了个躬,“教授好!经常在教材封面上看到您的名字,我特别敬仰您,今天终于看到真人了!”
温少卿和丛容默契地抚额,温让在后面笑成一团,温父被吓了一跳,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半天才笑出来,“小伙子不用客气,快进来坐。”
温少卿无奈地解释:“爸,这是我学生,他平时不这样……”
温母则是对丛容饶有兴趣,微微笑着看向她。
丛容微微低头叫人:“伯父、伯母好,我是丛容。”
温父点点头,“你好,欢迎来家里玩。”
温母笑着拉过丛容的手,“人长得漂亮,名字也起得好。”
丛容没想到温父身上的书卷气比温少卿还要浓厚一些,根本无法让人把他和手术刀联系在一起。
温母也是出身世家,容貌、气韵都是出挑的,到了这个年纪保养得很好,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的风采,和温少卿的父亲站在一起,颇为般配。
丛容转头看了温少卿一眼,儿子多半长得像母亲,可温少卿的相貌明显要像父亲多一些,而周身的气质却随了母亲。
温爷爷在书房里听到动静,开口问:“是少卿来了吗?进来吧!”
温少卿扬着声音应下来,“是我,爷爷。”
温少卿跟在温奶奶、温父、温母身后进了书房,转身拉住丛容的手,又交代钟祯,“你自己随便转转,一会儿就吃饭了。”
钟祯点点头,冲丛容做了个加油的姿势后就跑开了。
书房里,四位长辈加上温让这个不是长辈的长辈分坐在两侧,温少卿毫无顾忌地拉着丛容的手站在中央,看着温爷爷介绍:“爷爷,这是丛容。”
说完在她手心里摩挲了两下。
丛容很快笑着叫人:“爷爷好。”
温爷爷看向温奶奶,温奶奶冲他点了一下头,他便抬抬手,“坐吧。”
丛容挨着温少卿坐下后,温爷爷笑着看向她,“小姑娘脸色不太好,肝有点问题,胃也不是太好,女孩子好胜心不要那么强,不要凡事都想着要争个输赢。”
温少卿扑哧一声笑起来,“爷爷,她是律师,不争输赢怎么行?”
老爷子也笑起来,“太瘦了,平时多吃点高蛋白的东西。”
温奶奶忍不住打断他,“又不是来找你看病的,说这些做什么。”
老爷子一顿,便不再多说,又问了几句丛容家里的情况,站起来走到书桌前拿出一个方正小巧的礼盒递给丛容,“小辈的事情,我和他们奶奶一向是不插手的,不过少卿没带女孩子回来过,他带你回来应该是想好了的。第一次上门,我和他奶奶跟少卿的父母准备了一份见面礼。”
看那个古色古香的礼盒便知道里面的东西价格不菲,丛容迟疑了一下,温少卿替她接过来放到她手里,“长辈的心意,拿着吧,打开看看。”
丛容道了谢后打开礼盒,然后愣住了。
温少卿也不知道他们准备了什么礼物,低头看过来,“这是什么?”
丛容抬头看看几位长辈,他们都是笑眯眯的模样,她心里一暖,低头看着盒子,轻声回答:“是玉獬豸,獬豸是神兽,法的化身,明辨是非。”
以前听人说起,看一个人的教养,要看他的家庭,这样的家庭教出来的孩子怎么会不好?大概是温少卿跟他们提起过自己是律师,他们便准备了这个礼物,不是那种大众化的礼物,是用了心,专门给她准备的,代表了他们对她最大的诚意。
温少卿看她神色有些不对,笑着岔开话题,“什么时候准备的?我都不知道。爷爷,其实她喜欢手抄书,要不把您珍藏的那本送给她?”
温爷爷倒也大方,“现在很少有年轻人喜欢那种老古董了,既然喜欢一会儿你去跟我拿。”
温少卿笑着冲温让挑了挑眉,“怎么样,就说你不是亲生的。”
温让果然奓了毛,“我要了这么多年您都不给!说是以后给我媳妇儿的,怎么半路就给了别人呢?”
老爷子面色一凛,“你不是出家人吗?哪里来的媳妇儿?”
温让浑身一僵,“这个……”
温少卿看着差不多了,便拉着丛容站起来,“陈簇他们快到了,我们去门口接一下。”
说完拉着丛容出了书房。
一出书房丛容忽然从身后抱住温少卿,温少卿转头看她,“怎么了?”
丛容摇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们家人很好,你也很好。”
温少卿沉沉地笑起来,把她拉到身前抱了抱,“他们喜欢你才会对你好,所以你也很好。”
丛容靠在他怀里抬眸看他,“他们才第一次见我,礼物是提前准备的,怎么会知道我好?”
温少卿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因为他们相信我啊,我喜欢的人自然是很好的。”
丛容又往他怀里埋了埋,温少卿笑着拍拍她的后背,小声建议,“丛律师,其实我们站在这里是有风险的,他们不出门都能看到我们。”
丛容立刻站直后退一步,一脸清明冷静,“我们快去接陈簇他们吧。”
温少卿有些好笑,牵着她边往外走边解释:“陈簇……家里有些复杂,每年都是自己一个人过年,我就叫他来家里过年。今年他女朋友要值班不能回家过年了,就一起过来了。”
丛容忽然有些心不在焉,闷闷地嗯了一声。
温少卿停下来,“怎么了?”
丛容有些郁闷,“刚才你爷爷说我……”
温少卿点头,“中医讲究望闻问切,老爷子行医多年,看一眼就能看出问题也正常。”
丛容一脸担忧,“那会不会看出……”
温少卿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笑了笑,“看出来又怎么了?”
丛容幽怨地看着他,“你说怎么了?!”
谁愿意第一次见男方家长就被发现生不了孩子……
温少卿拍拍她的后背宽慰着,“没事的,我有办法。”
丛容如果知道温少卿的办法是那种办法的话,打死她她都不会主动提及这个话题。
温少卿和丛容接上陈簇和三宝以后天都快黑了,四个人便直接去了左室准备吃年夜饭。
一进去温奶奶正在张罗着上菜,陈簇不是第一年来这里过年了,温奶奶看到他今年带了女朋友来,心里高兴,招呼着两个人:“就当自己家,随便点就行。”
三宝是个名副其实的“二货”,听到这话眼睛一亮,“真的可以随便点?”
温奶奶看着这个姑娘笑着点头,“嗯。”
三宝立刻眉开眼笑,“那我点个糖醋排骨可以吗?”
“……”众人静默。
温少卿幽幽扫她一眼,“让你随便点,不是随便点菜,你当我家是饭店呢?”
三宝不好意思地挠挠脖子,傻笑两声。
陈簇宠溺地摸摸她的脑袋,代她向温奶奶道歉,“不好意思,奶奶,她就是喜欢吃,不是故意的。”
温奶奶笑着摆手,“没事,能吃是福气,你们玩,我去让厨房加个糖醋排骨。”
温奶奶转身去了厨房,丛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才接起来就听到电话那边丛母的声音,“你和你弟弟到底什么时候回来?等你们吃年夜饭呢!”
丛容浑身一滞,很快镇定下来,柔柔地冲着电话那边回了一句:“妈,您先等一会儿啊。”
说完捂着电话冲钟祯吼:“钟祯!不回家过年,你没告诉家里吗?”
钟祯正在桌边偷吃,模糊不清地回答:“没有啊,我以为你会说啊……”
说完也反应过来,筷子一下子掉到桌上,一张脸欲哭无泪,“阿姐……怎么办?”
丛容也有些不知所措,温少卿抽走手机,边说边招手叫了钟祯过来,然后两人一起走了出去,丛容反应过来追出去的时候他已经挂了电话。
温少卿把手机还给她,“伯母说,让你过了年抽空回去一趟。”
丛容忽然有不好的预感,“你说什么了?”
“也没说什么。”温少卿看向钟祯,“就说了你在我家过年。”
丛容转头看向钟祯,钟祯笑眯眯地回答:“我跟舅妈说,阿姐头一次上门,我要去帮她撑腰,所以也不回去过年了。”
丛容一直认为武力解决不了问题,可现在却觉得至少可以解决心火这个问题,一巴掌接一巴掌地往钟祯身上招呼了上去。
钟祯吓得火速开溜,丛容便掉转枪口去挠始作俑者温少卿,“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你们为什么不实话实说?”
温奶奶看着两个人闹得欢腾,笑着路过,“好好玩,别打架啊,少卿啊,让着点丛容。”
丛容不敢在长辈面前造次,立刻收手,立正站好,假装看风景。
温少卿把头歪向一边,不断抖动双肩。
过了一会儿丛容才想起来,“我要不要……去厨房帮一下忙?”
温少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人家去见家长都是挑擅长的表现,你怎么反着来?”
丛容知道他在嘲笑她,不服气地抿了抿唇,“不都是要考厨艺的……”
温少卿笑得促狭,“什么都是要考厨艺的?”
丛容迎上他颇有兴味的目光,僵硬着移开视线,小声嘀咕:“没什么。”
“我们家门槛低,不讲究那些。”温少卿不再逗她,拉着她往厨房去,“不过我可以带你去装一装样子。”
厨房里温奶奶正在调糖醋排骨的汁,看到他们两个进来便开口赶:“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快出去,到别处玩去。”
温少卿把丛容往前一推,“奶奶,丛容说她不会做饭帮不上忙,想来陪您说说话。”
温奶奶有些惊喜地抬头看向丛容,“别站着啊,那边有凳子,坐下说。”
温少卿在厨房里转了转,寻了个理由便出去了。
丛容是从心底喜欢这家人,聊着聊着也没了不自在,听温奶奶给她讲温少卿小时候的事情。
最后一道饺子上桌之后,温父忽然看着温少卿,温少卿会意地点点头,然后转头问钟祯:“要不要一起?”
钟祯拿着筷子盯着面前的菜目不转睛,“什么?”
温少卿跟着温父起身往厨房走,“外科医生的基本功啊,去看看。”
大概这种情况经常发生,其他人都见怪不怪,丛容有些好奇,便跟着去看。
厨房里有事先准备好的切成块的熟豆腐,热锅,放油,用筷子夹起一块放在油里,随着豆腐熟了渐渐改变力度,熟了再夹回盘子里,换另一块,整个过程豆腐不能从筷子上滑落。
豆腐滑嫩易碎,筷子夹豆腐本就是个技术活,力道太轻,夹不住,豆腐会从筷子中间滑落;夹得重了,又会把豆腐拦腰夹断,也夹不起来;只有力道恰到好处,才能在油锅里把豆腐夹住。
温少卿示范了一下之后,转头看钟祯。
钟祯有些犹豫,“万一输了怎么办?”
“输了?”温少卿笑着扫了丛容一眼,“输了就把你表姐抵给我做媳妇儿啊。”
丛容皱眉瞪了他一眼,温少卿笑得更开心了。
温父看着眉来眼去的两个人,笑了笑,“开始吧?丛容做裁判。”
三个人很快便围着油锅开始了,父子俩临床经验没得说,速度和成功率不相上下,钟祯就还有得练了,不是夹碎,就是豆腐中途掉进了油锅里。
丛容看得移不开视线,她忽然觉得医生的手很神奇,神奇到让人敬畏,一双手拿起手术刀的时候可以挽救生命,放下手术刀的时候又在为时刻拿起手术刀而做准备。
温少卿的手指修长有力,夹起豆腐来又有种举重若轻的从容,快结束的时候,他忽然抬头冲她笑了一下,手下的动作也不动声色地慢了下来。
结束的时候,丛容数了数,笑着鼓掌,“伯父赢了!”
温父笑着擦了擦手,深深看了温少卿一眼,转身出了厨房。
丛容难得有机会调侃温少卿,抑扬顿挫地评价:“姜还是老的辣啊!”
温少卿双手背在身后,弯腰附在她耳边低声开口:“三年前我就能赢了,不过是给他个面子,哄他高兴。”
丛容看他一脸得意,淡淡地泼着冷水,“你父亲怎么会不知道你在让着他,指不定是谁在哄谁高兴呢。”
温少卿眼尾夹了抹赞许,“丛律师果然是心细如尘,看来以后哄你要多花些心思伪装了。”
丛容看他一眼,一副自视甚高的模样,“我很懂事,不需要别人哄。”
温少卿故作一脸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也对,丛律师有隐藏的吃货属性,不需要哄,有吃的就行了。”
丛容羞愤恼怒地瞪他,“你……”
温少卿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丛容却无力反驳。
那边钟祯还在跟豆腐较劲,简直惨不忍睹,最后一脸沮丧地扔了筷子,“我的自信心受到了史无前例的创伤,需要马上啃个肘子治疗一下……走了走了,去吃饭了。”
有三宝和钟祯两个活宝在,一顿年夜饭吃得热热闹闹,临近尾声的时候温奶奶忽然叹了口气,“家里还是有个孩子才热闹一些。”
温爷爷听了淡淡地看了温少卿一眼,温少卿夹菜的动作一顿,那粒花生米便顺着桌子滚到了地上,他转头淡淡地看了温让一眼,转移火力。
温让浑身一僵,“看我干什么?我是出家人!”
温少卿点点盘子边缘,“出家人,放开你手里的红烧肉。”
温让一脸警惕,“我就知道你想抢我的红烧肉!”
闹了一圈之后,温奶奶忽然一脸慈祥地看向丛容,丛容似乎一下子明白了老人家是什么意思,下意识地看向温少卿,寻求救助。
温少卿在桌下握了握丛容的手,神色轻松地笑着看向温爷爷开口:“爷爷,您知道我不擅长妇科,一会儿您给看看?”
他的话说得没头没尾的,温老爷子却是听得明白,很快净了手给丛容把脉,过了半晌才开口:“先天不足,再加上后天……”
温少卿忽然开口打断,“后天?那可能是我的原因。”
众人听得糊涂,“你的原因?”
温少卿一脸悔恨,情深意切,“我没跟你们说过我们俩的事,其实我跟丛容认识很多年了,虽然是最近才在一起,但她已经暗恋我很多年了,我一直不知道,所以她才会心情郁闷,积郁成疾。”
丛容难以置信地转头看他,一脸震惊,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温少卿笑着看着她,抬手温柔地抚了一下她的眼睛,轻声细语地安慰她,“现在我们在一起了,你应该特别高兴吧?以后不要郁闷了,心情好了身体自然就好了。”
丛容眼睛一疼,闭了闭眼睛,再睁眼时眼睛红红的,很快眼泪便流了下来。
温少卿立刻一脸疼惜地替她抹了抹眼泪,还不忘向众人解释,“她太激动了,每次说起这事她都特别激动……”
他越抹丛容的眼泪掉得越快,丛容忍不住抬手去拂开他的手,却被他顺势把手握在手里,“别哭了啊,走,我带你去洗洗。”
温少卿带她去了洗手间,丛容站在水龙头前,边弯腰洗着眼睛边控诉他,“温少卿,你竟然在手上涂辣椒,我的眼睛疼死了……”
温少卿一脸过意不去,“忍忍啊,洗洗就好了。”
丛容真的要哭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涂到手上的?”
温少卿理亏,飞快地轻声回答:“刚才去厨房的时候……”
丛容忍不住给了他一巴掌,“你那个时候就算计好了!温少卿!我要给你发律师函!”
“……”
温医生没有想到,在新年钟声即将敲响之际,他收到的新年礼物竟然是一份律师函,还真是,很有情调呢……
等两人收拾好了回到饭桌上,温少卿再次展现了面不改色胡说八道的功力。丛容每每一脸错愕地看着他,他便抬抬手,她立刻乖乖点头认下来,一顿饭下来她的眼睛红得像只兔子。
从餐厅出来的时候,温奶奶站在门口安慰丛容:“不打紧的啊,孩子,让他爷爷帮你瞧瞧,会治好的。”
温爷爷站在一旁笑着点头。
老两口走了之后,温母又拉着丛容的手,完全把她当成了女儿看待,“没事的啊,孩子,以后少卿如果欺负了你,你就跟我讲,我帮你骂他。”
说完挽着温父往外走,“丛容这个孩子看上去有些冷,没想到倒是个重情的人。”
最后是温让目不斜视地从温少卿面前走过,边走边唾弃,“哼,这么能演,做医生真是糟蹋了。”
钟祯则拉着丛容不停地问:“表姐,刚才我老板说的是他跟你吗?”
丛容隐忍不发,半晌气急败坏地点点头,“是!”
一群人去了正厅看春晚守岁,温少卿拉着丛容故意落在后面,在她耳边低声说:“一会儿穿好衣服在门口见。”
丛容一脸莫名地看着他,还没来得及问,三宝便在前面叫她:“丛容,快来吃甜品了!”
她还没什么反应,就看到钟祯风一样冲了过去,“我吃,我吃!”
正厅里,长辈们在看电视,三宝兴致勃勃地建议,“我们打麻将吧?”
陈簇当然赞同,钟祯也跃跃欲试,“我也来!”
然后三个人一齐看向温少卿和丛容,“三缺一,你们俩谁来?”
丛容想着刚才温少卿的话,在众人期待的目光里,摇摇头很违心地拒绝,“我……我肚子不太舒服,可能要去洗手间。”
三个人又一脸期待地看向温少卿,谁知温少卿竟然连借口都懒得想,看了丛容一眼,“我也是。”
“……”众人一脸鄙视地看着他。
温少卿转头看了一眼,隔着半个长厅扬声叫:“温让,三缺一!”
温让微微一笑,一脸风轻云淡,“侄子,你忘了,小叔我是出家人。”
温少卿说:“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温让下一秒便出现在桌前坐好,一副随时开始的模样,“事先说好了啊!”
温母叫人:“少卿、丛容,过来吃水果了。”
两人各怀鬼胎地陪着长辈吃了一会儿水果,温少卿率先站起来,神色自若地开口:“我去车上拿一下手机充电器。”
转身时深深看了丛容一眼。
丛容几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又坐了五分钟才对着看电视的长辈开口:“我去一下洗手间。”
丛容抱着外套和围巾偷偷摸摸地跑到门口时,温少卿和让一让已经站在门口等她了。
温少卿手里还抱了个纸箱,看到她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便把纸箱放到脚边,笑着接过她手里的外套和围巾帮她穿戴好,“不着急,先把衣服穿好。”
丛容平复了一下呼吸问他:“我们要去哪儿?”
温少卿踢了踢脚边的纸箱,“去放烟花,一会儿人就多了。”
丛容好奇地低头去看,“不是禁放烟花爆竹吗?”
温少卿单手抱起纸箱,另一只手牵起她,“城里当然禁,城外就不管了。”
丛容一脸若有所思,“就是放个烟花啊,干什么偷偷摸摸的,我还以为要去干什么坏事。”
温少卿唇角微扬,痞痞地笑着,“你以为要去干什么坏事?”
丛容瞪他一眼,不说话。
温少卿带她走了一会儿,到了一块空地,他们到了的时候已经有几拨人在那里了,随着一声声巨响,黑色的夜空中不时绽放出耀眼绚烂的光芒,耳边传来噼里啪啦的炸裂声,热热闹闹的,颇有年味。
丛容自告奋勇地握着打火机去点烟花的导火索,可夜里的寒风凛冽,怎么都点不着,她蹲在地上无奈地抬眸去看温少卿。
温少卿笑了笑,很快转身朝着人群走了过去,再回来的时候嘴里竟然叼了支烟,他从丛容的手里拿过打火机,头微低歪向一边,拉高大衣的衣领挡住风,火苗很快在他怀里蹿起,那支烟点着之后,他长长地抽了一口,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圈后才递给她。
丛容直直地看着他的脸,忽然发现其实眼前这个男人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一面,比如,他竟然会抽烟,再比如,他刚才微微歪头点烟的样子竟然性感得要命。
温少卿的笑声在风中有些模糊,“怎么不接?”
丛容很快接过来,心怀鬼胎地放了几个烟花后把手里的香烟递还给温少卿。
温少卿接过来却没有再抽,“不放了?”
丛容神色微妙地点点头,在心里小声回答,不放了,没意思,烟花还不如你好看。
忽然一朵巨大的烟花在头顶绽放开来,华丽明亮的金光照得整个天空都亮堂堂的,两人被巨响吸引,仰头去看。钟祯却不知从哪儿蹿了出来,举着手机给两人看,“看!我抓拍的,好不好?”
丛容低头看过去,在流光溢彩中,两人相视而笑,头顶的烟花开得正好,映着两人的笑脸,虽是侧影,两人的脸模糊不清,可胜在那份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的情浓。
温少卿难得开口夸他:“嗯,不错,发给我。”
陈簇和三宝也紧跟着凑过头来看,眉飞色舞地调侃两人,“好恩爱啊……”
温少卿把打火机扔给陈簇,“放烟花去吧!”
三宝笑嘻嘻地拉着陈簇去放烟花,钟祯傻乎乎地带着让一让去玩窜天猴。
温少卿和丛容站在不远处看着,温少卿忽然拿出一个巴掌大的毛绒玩偶小狗递给她,“喏,新年礼物。”
丛容接过来,仔细看着,“这是什么?”
温少卿指指正跑得欢腾的让一让,“说起来,还跟你有关,你上次从让一让身上薅下来的毛做的,像不像让一让?”
“像……”丛容很勉强地点了点头,“不过,你送我这个,我是小孩子吗?”
温少卿明明一脸“你是啊”的表情,却硬生生地摇了摇头,牵强地解释:“就当是让一让送你的吧。”
丛容一副不跟他计较的模样,转头叫让一让过来:“我也给让一让准备了新年礼物!”
一个粉色的兔耳朵帽子,直接戴到了让一让的脑袋上,“这个是真的兔毛哟。”
说完转头问温少卿:“好不好看。”
温少卿看了许久才很是为难地开口:“这个帽子固然很好看,不过,好像不是很适合它……”
丛容揪着兔子耳朵,“怎么不适合?多可爱啊!”
温少卿看看让一让,又看看丛容,神色复杂地问:“你是不是不知道……它是男孩子?”
“它是男孩子?让一让是男的?!”
温少卿纠正:“公的。”
丛容大囧,“我之前真的不知道它是男的……”
温少卿指了指让一让的脑袋,“那这个……”
丛容立刻摘了下来,“我回头去换个绿色的再拿给它。”
“……”温少卿抚额,这跟颜色有关系吗?
快12点的时候,温少卿的手机不断响起,陆续有学生打电话给他拜年。
丛容听了一会儿觉得无聊,便上前去和钟祯一起放窜天猴,玩着玩着不知怎么就想起来了,问钟祯:“你们科室是不是有同事领养过孩子啊?”
钟祯一脸莫名其妙,“没有啊,怎么忽然这么问?”
丛容心底一颤,不动声色地追问:“是没有,还是你不知道?”
钟祯一脸舍我其谁的傲娇,“科室里的八卦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是真的没有。”
丛容一时情急,“可是温少卿明明说过……”
说到一半她忽然顿住,那个时候他大概是为了宽慰她随口胡说的吧,她竟然就信了。
钟祯挠挠脑袋,“我老板?你一说我忽然想起来了,他好像跟护士长打听过医院弃婴的事情,怎么了?”
她猛然转头怔怔地看向温少卿,那一刻她心中五味杂陈,柔情千回百转,有东西在心口慢慢发酵,整颗心都胀得满满的。
温少卿正背对着她打电话,背影修长挺拔,她忽然出声叫他:“温少卿!”
在一片喧闹中,他竟然听到了,很快转身看向她,继而对着手机说了一句什么,很快挂了电话走过来,“怎么了?”
其实她刚才不过是一时冲动,并没有什么话要跟他说,现在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忽然让她手足无措起来,她吞吞吐吐半天脑中忽然灵光一闪,笑着抬头,“快到12点了,想跟你说声新年快乐。”
她说完,温少卿的表情越发诡异起来,盯着她也不说话,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
她忍不住低头抚额,她到底说了什么鬼啊,还不如什么都不说呢!
半晌,耳边忽然传来他的轻笑声,“新年快乐!”
她猛地抬头看他,那一刻,他的眼底宁静深邃,是她不曾见过的温柔,她心底的躁动不安倏地被抹去,似乎回到了他们初次见面的那个午后,他也是这么笑着对她说,丛容,我们见过。
几个人放了整整一箱烟花后,才回去给长辈们拜年,领了红包,心满意足地去睡觉。
临睡前,丛容躺着刷朋友圈,大多都是拜年的吉祥话、晒年夜饭和秀恩爱的,她心不在焉地翻着翻着,忽然停住,把刷过去的那条朋友圈重新拉回到屏幕中间。
几十分钟前,温少卿发了条朋友圈,应该就是在他们放烟花的时候,用的是刚才钟祯抓拍的那张照片,配了简单的八个字:余生相陪,我之确幸。
相隔几年的除夕夜,差不多的背景,一样的背影,可以模模糊糊看出照片里的女孩子和第一条朋友圈里那个“非不思她”是同一个人。
放烟花的除夕夜,几年前是一个人,如今是一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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