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观澜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二十三章 世事茫茫难自料,青青陌上桑,陆观澜,御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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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斐陌依然不动声色。

自此,老太太就很少登门了。

龙斐陌见不见她我不知道,但是不久前,他开始有意无意地说起她邀我们去她家。

我极其烦恼,紧紧皱眉。

以前我不在乎,现在却总感觉有点芥蒂。

龙斐陌看了我一眼,直接将车拐到了另一条车道上。我就知道,他问我只是出于习惯性的礼貌。

我第一次来到这里。这是栋老房子,两层楼式的西式建筑,一楼没有严格意义上的房间,只设餐厅、客厅和厨房,室外搭了一间专门用来晒太阳的玻璃棚,二楼靠东侧的正房周围有四间套房,她就住在其中一间。看得出来,她是一个很有情调很会生活的人。

我们到的时候,她正安坐在“太阳间”里品工夫茶。桌上早已备齐一套茶具,她从容不迫地冲烫茶具,纳茶、候茶、冲点、刮沫、淋罐、烫杯、筛茶,整套程序一丝不苟地做完后,最后,素手拈起两杯茶,分别递给龙斐陌和我。

龙斐陌喝完,浅浅一笑:“好茶。不过,工夫茶不宜独饮,太孤静;不宜多人,太喧哗。”他看了我一眼,“以后,我跟桑筱有空就来。”

我顿时食不知味。

我趁老太太不注意,朝他翻了个白眼,你来归来,干吗扯上我?

他装作没看见,唇角却逸出一丝丝笑意。

老太太看了我一眼,轻轻叹息:“现在的年轻人,懂得什么叫品茶?”她用下巴点点我,“牛饮还差不多。”

我转过脸去,偷偷吐舌。品茶?无非就是穷讲究。

什么关公巡城(循环筛洒)、韩信点兵(轻点至于尽)、轮流品饮、先客后主、司炉最末,十岁那年,祖籍在潮汕、后来才迁居到江苏的安姨就巨细无遗地教过我。她还告诉我,在潮汕话中,“功夫”就是做事讲究的意思。

只是,我向来不爱讲究。

我就爱敷衍塞责。

她盯着我,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你很忙呵,跟斐陌联系过几次,总说你没空。”我看了龙斐陌一眼,他低头品茶,很是陶醉。

姓龙的,你给我记住了!居然让我一个人单挑。

我有点无精打采地道:“小职员嘛,老板大过天。”对着一个老太太,占个口舌便宜,胜之不武。

老太太居然仍旧不肯放过我,眼中精光一闪:“怎么,只是工作忙?听斐阁说你玩心还很重,没事就爱跑出去,工作不算还捎带着游山玩水,回来让你得闲做一点儿家务都要跟斐阁猜拳来决胜负,是不是?”

一副极其谴责我没有“长嫂若母”自觉的模样。

我眉头皱得紧紧的,龙斐阁,算你狠!不就上次跑采访太忙拒绝顺带捎你去南浔吗?

你龙家二少爷到处游乐可以,我俞桑筱还要工作赚钱养活自己的好吧?

并且,不自己蹲壁角努力去提高棋艺也就罢了,多输了我几次居然就跑来告黑状。

啧啧,多娴熟的春秋笔法,不合情理的夸张!

我正待说些什么,龙斐陌终于放下端在手上老半天的茶杯。我怎么觉得他的表情说不出的诡异?他微笑:“伯母,好久没吃你做的东坡肉了。”

我愤愤地看着手中的菜刀,凭什么他一句话,就可以让那个看上去矜持雍容的老太太乐颠颠地忙里忙外,还毫不客气地让我陪绑打下手,而他老兄就只消悠闲自得地坐在那儿翻翻报纸?

老太太学过读心术一般,不知打哪儿冒了出来:“俞家没教过你烧菜?”我吓了一跳,手中的菜刀差点儿飞了出去。她又皱眉,“你一直这么冒冒失失?”我垂眸,闷闷地道:“您不喜欢我,也别折腾我。”她眨眨眼,反倒笑了:“那好,你倒说说,我为什么要折腾你?”我嘀嘀咕咕地道:“还有为什么?就是看我不顺眼呗。”我几乎可以读到她心底的想法,“学历一般,工作一般,还不听话??”

她没等我说完,突然间开口:“原来你倒也不算太笨。”她幽幽地道,“学历、工作、相貌、性格,我年轻时什么都不缺,什么都要争头名,又能怎么样?老公还不是外面一个两个地找外室来给我添堵?”

她款款地坐下来,老实不客气地打量我:“如果不是看在斐陌的面子上,你以为我愿意三请四邀地请你来惹我生气啊?也就个子高点儿,嘴皮子刻薄点儿,逗人生气的本事强点儿,我一早说过,也不知道斐陌看上你哪点?”

我的脸一点一点变红。这个老太太!这么不知道??含蓄。

我微转过身,耳后根都开始发红。

她仍然盯住我,唇角竟然溢出浅浅的笑纹:“既然能让斐陌愿意娶,必然还有什么不一般的地方,只不过啊??”她上上下下刮了我好几眼,“我还要多看看才能看出来。”

我撇嘴。她始终不肯放过我,这不是拐弯抹角地说我还要经常来报到?!

算了,她是他伯母嘛,反正躲也躲不过去的,我索性想开点儿:“好啊,只要您不嫌弃我牛饮。”我想了想,“对了伯母,听斐陌说您是传统文化促进会的名誉会长。”我一直很想去采访。这样纯粹维护华夏文化的非营利性组织,总叫我肃然起敬。我们杂志曾经做过古文化遗迹的专稿,社会反响极佳。

而且,我是学中文的,没事爱格物致知,越是那些带点沧桑斑驳气息的旧闻逸事,我越喜欢。

深夜,龙斐陌从枕上扭过头来:“桑筱。”我正跟周公拉锯:“嗯?”他没作声。半晌之后,我翻了个身,呻吟了一声:好吧好吧,我瞪不过你。

他学过读心术吗,连我潜意识里想什么都知道?!

我从枕边抽出那两张藏了一下午的纸,推到他面前。他草草浏览了几眼,又无动于衷地转过脸去。啧,不用这么拽吧!

我凑近他:“你很喜欢小孩子?”

照片上,向来严肃的他居然愉悦地微笑着,神情是那么的轻松,看得我当时表面上假装镇定,其实肾上腺素瞬间飙升。

他沉默片刻,睁开眼,拿起那两张纸:“偷拍角度没取好。”他很客观地道,“看得出来,一定是个新手。”

一张是他站在希望小学门口被孩子们簇拥着,另一张是他静静地站在一家母婴坊的门口。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身旁始终有另外一个人。更重点的是,那个人,其实是两个人。

那个人笑容是多么耀眼、多么熟悉啊。

我们又开始新一轮的目光对峙。良久,他垂眸,非常淡定地问:“你想知道什么?”我几乎是不假思索地道:“你不知道在中国大陆妇女权益高于一切,丝毫侵犯不得吗?”他的眼中闪过淡淡的光芒,只是片刻之后,他就恢复惯有的平静,几乎是饶有兴味地问:“何以见得?”

我从他手中接过相片,端详片刻:“根据我的目测,这位优秀员工的肚子该有六七个月大了,不宜跋山涉水辛苦工作,陪老板逛街这种闲差,更是应该能省则省。如果老板是个猪头不懂得体谅,应该拿鞋子直接飞过去打醒他,完全不必客气!”

他先是哑然,而后忍不住一直笑,笑了老半天才停下来:“你今天一天都别别扭扭的,”他探究地看着我,“难道不是因为怀疑我是经手人?”

我悻悻地道:“你有这么笨吗?”

做贼还要带出幌子,绝对不是向来狡猾的龙斐陌的风格。

他唇边的笑意渐渐溢开,他向我俯身,伸出手指慢慢缠住我的长发,一寸一寸,缓缓拉近:“关牧说得对,我好像真捡到了一块宝呢。”

我白他一眼,扯回头发,趴下,撑住下巴,踌躇片刻,还是决定从外围着手:“她??还好吧?”

我完全不记得她有结过婚。

他点头,微带调侃地道:“唔,不错。”他的唇角可恶地慢慢翘起来,刻意模仿我,“你??还好吧?”

在我还没来得及瞪眼之前,他莞尔:“如果你是好心顾及秦衫以后的生活问题,那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俞桑筱,你完全是多虑了。撇开现在龙氏开给她的高额薪水不谈,我义父两年前去世的时候,立下了遗嘱,如果我跟秦衫结婚,遗产百分百由我们继承,如果不,那么我们平分其中的百分之六十,剩下的捐给慈善机构。所以龙太太,秦衫她可是一个比你富有得多的——大富婆。”他很可恶地又补上一句,“瞧瞧,为了你,我可是损失惨重。”

我瞪他瞪他再瞪他。

好吧,我有所图,所以我忍。

我翻身离开他一段距离,片刻后远远伸手,非常有职业素养地道:“龙氏国际物流集团的龙斐陌先生,请问可不可以采访你一下?一分钟就好。”

他的表情很是怪异。

“你是不是——专程陪同?”多难以启齿我都要问。以前我不在乎,现在我却心怀芥蒂。

他从一瞬间的诧异中恢复过来,眯起眼不善地问:“小菜鸟,你是哪家八卦杂志派来的?”

我没好气地回他:“其实我是火星派来地球卧底的。”我恨恨地道,“跟陈世美不对付,见一个灭一个!”跟我弯弯绕?我跟乔楦周旋这么多年是白混的?!

他的表情又开始怪异,很久之后,他凑近我,低低地道:“其实俞桑筱,我是你的先遣部队。”

我晕。这么多年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的采访,全都白干了!

他唇角轻扬:“你生气了?”

废话。还用问?

我重重地白他一眼。

他似笑非笑地道:“比你更有资格生气的人好像该是我吧?生平第一次,你让我输掉了赌注。工作繁忙的龙太太,难道你不去查查日历,不知道今天是愚人节吗?不过??”他终于轻轻笑出声来,“奇怪的是,我输得好像也不是不开心。”

我脸红,气愤。我一声不吭狠狠地瞪他一眼,转过身,他在我身后静静地道:“前一次是我们捐助的希望小学剪彩,后一次只是顺路带她过去。”

我仍然有点不是滋味。

他那么忙碌、那么厌倦世俗的一个人,竟然陪她去逛街。

他轻轻一笑:“秦衫断定,你若知道,必定生气。”片刻之后,他反手握住我的手,“她赢我输。但你知道的,桑筱,那个人不可能是我。”

我别过头。我知道,我根本不是介怀这个。

我嫉妒他跟秦衫之间那种无以名状的亲近。

以前我不在乎,我以为我不在乎,可是,我偏偏在乎。

他想了想:“秦衫跟那个人在香港认识,对方是海归,从一夜情开始纠缠,到爱上她,再到要求负责。事情到了今天,已经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的,我也没兴趣过问。而且事关秦衫的隐私,我一个外人,并不方便询问太多。”

我垂眸。从开始到现在,这是他第一次耐心对我解释。

“我跟秦衫认识十年,义父认她做女儿,然后她、我、斐阁在美国几乎朝夕相处,如果我们之间有什么,早就有了,又何必等到今天?而且,你伶牙俐齿的,她已经对我承认,从最开始起就没从你身上占到过便宜。”他翻身朝我,微带调侃地道,“说起来,我还真不知道你对自己这么有信心,居然要跟我这样令你讨厌的人厮守上五十年。”

我想起在别墅那晚曾对秦衫夸下的海口,不由得脸一红。

联想起这份大可研究的匿名信和照片,我是不是被那个叫秦衫的唯恐天下不乱的可怕阴险的女人一不做二不休地算计了?!

既然无望,何必不忘。

她倒是如假包换的职业女性,聪明干脆想得开,不做无谓的纠缠。

有些事,心照不宣就好。

而眼前的这个人,正心照不宣地拉近我:“龙太太,其实完全不用等上五十年,”他一本正经地道,“此刻,现在,你就有大把时间酝酿情绪向我倾诉衷肠。”

我羞恼,死命地抽出手:“睡吧睡吧,明天我还??”

选择性耳聋啊选择性耳聋,发明这个词的大师,我由衷佩服你!

很久之后,我昏昏欲睡,却听到他无比清晰地道:“桑筱,答应我一件事。”

“嗯?”我迷迷糊糊,点头如捣蒜。

“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无论以什么身份,都不要跟何言青见面。”

我已经听不清,昏昏然倦极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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