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矛盾根本，今日九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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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盾根本，今日九山

矛盾根本，今日九山</p>

后来的玄微怎么样了？</p>

答案如此简单，郑法却一时不知如何开口。</p>

自入道以来，他经历丰富，生死一线的时候有，万人瞩目的时候更多，他从未觉得不知所措过。</p>

只是到了此刻，看着这些望着自己的天河弟子，迎着他们眼中的期盼，他却无言以对。</p>

可是沉默本身，也是答案。</p>

林立的飞剑指天作响，剑鸣似饱含不平。</p>

天河尊者看了郑法半晌，忽然回头，扫视背后的弟子。</p>

许多人垂着脑袋，捏着拳头，只怔怔看着地面。</p>

天河尊者又抬头，朝郑法看来，目光却穿过了他的肩膀，似在眺望玄微。</p>

他眼神中渐渐有些决然，甚至看郑法的表情，都冷漠了起来。</p>

郑法心头一跳，只觉不好，天河尊者这样子，很像要搞大事的样子。</p>

他自从进了万剑界之后，就一直在思考，天河尊者为何要留下这么一处地方。</p>

纪念死去的弟子，当然是要纪念的。</p>

但这无法解释这人的忽然陨落。</p>

说白了，若是天河尊者好好的，这通天剑峰，放在玄微界都没什么问题。</p>

多的是人纪念。</p>

特别是和天河残魂聊了几句后，他就发现陆幺的身份，对天河尊者不算太大的秘密。</p>

在他口中，对陆幺的评价是有点麻烦。</p>

这么说来，他被陆幺阴死的可能性更小了。</p>

那当年天河尊者为何消失，就更耐人琢磨。</p>

看着天河尊者，郑法忽然觉得——他等这个答案，不是不甘，而是这个答案，决定了他之后的行动。</p>

而这个行动，会影响整个玄微。</p>

似乎是看出了郑法脸上的紧张，天河尊者翘了翘嘴角，像是有些赞许：“你倒是机灵。”</p>

这话有点老气横秋，可想想面前这人的身份，好吧，应该的。</p>

“尊者，或者说天河派当年，到底想要什么样的未来呢？”</p>

郑法不由问道，他实在有点好奇。</p>

天河尊者左右望了望，给了郑法一个始料未及的回答：“他们不知道，我，也不知道。”</p>

郑法愣了下。</p>

“天河派早年实力不值一提，我也不过资质好点，那时候朝不保夕，自己的未来都不确定，更遑论玄微。”</p>

这话倒是很真。</p>

当初，九幽魔祖写过一本天河尊者的传记，其中有些天河尊者早年的事迹。</p>

虽然恐怕有美化，扭曲事实或者道听途说之嫌。</p>

但郑法读下来，还是觉得天河尊者此人，其实和许多修士没什么大差别：</p>

就是修炼，夺宝，下秘境，炼器赚灵石。</p>

特别之处，只是资质好，福缘深厚，惹事能力很强。</p>

简单来说，传统的玄微修行天骄。</p>

和之后，天河尊者甚至天河派在他心中的气质做法，不大一样。</p>

他其实还挺疑惑，这位天河尊者是不是被魂穿了？</p>

不然很难解释，这人为何会有这种变化。</p>

天河尊者继续道：“若是没有天河法，我也许不会和四宗决裂。”</p>

天河法？</p>

郑法心中微震，立马明白了自己忽视的地方：“尊者，是天河法让你无法丢掉天河派？甚至无法丢掉过往作为人的思维？”</p>

天河尊者笑了，轻轻点头。</p>

是了。</p>

郑法早就明白，法就是道，道就是法，一个道果修士的功法，就等同于修士本身。</p>

阳神法不多说，太上忘情，纯减法，恐怕对自己的过往视为烟云。</p>

法神法是在做加法，欲望无穷，得到越多，之前那些经历自然不值一提。</p>

唯独天河法，在修炼过程中，越发强化“我”的存在，近乎不增不减，几成执念。</p>

简单来说，阳神法和法身法，虽然修的是人形，但却会越来越非人。</p>

天河法，虽然成为了器灵，反而会无法脱离作为普通人的欲望情感。</p>

想到这里，郑法开口问道：“所以，是尊者和其他仙门，立场不同？”</p>

“立场？”天河尊者琢磨了一会，笑道，“差不多这样吧。”</p>

“道果和修士，修士和凡人之间，确实可以说，立场不同。”</p>

“而我，却是个站在凡人这边的道果。”</p>

……</p>

九山界中，天帝身和章师姐寻思许久，才轻轻叹息。</p>

“这般说来，很多事情，都能解释通了。”章师姐低声说道，“天河之乱的根源，在于天河法，难怪四宗甚至能容忍法身法，却如此忌惮天河法。”</p>

天帝身也是点头。</p>

“我也忽视了道果本身和修士的差别，散仙之上和修士，本质是不同物种。”</p>

他一直在说，修炼本身是一种生命的进化。</p>

但直到今日，他才深切感受到这句话的真正内涵：</p>

进化到了道果这个程度，还算人么？</p>

因为死而复生，道果和修士，都绝不能说是一个物种</p>

或者说，他一直有意无意的，忽视了修炼对人的异化。</p>

当然，大多数人其实愿意接受这种变化，甚至让郑法来选，郑法也不会放弃修炼的机会。</p>

但偏偏有天河法这个怪胎。</p>

本命法宝这玩意，金丹期就能修炼，也就是说，修炼天河法的修士，思维早就定型了。</p>

天帝身望着门外，吁了一口气，摇头道：</p>

“阳神法和法身法修炼出来的道果，视修士如牛马，视凡人如草芥。”</p>

“天河法修炼出来的道果，却依旧站在修士甚至凡人这边。”</p>

“这种矛盾，几乎无解。”</p>

简单来说，天河尊者，是道果中古往今来的异类，也是第一个将自己当成人的道果。</p>

……</p>

天河尊者似乎也在回忆：“我自成就散仙之后，就发现了我和那些道果，非同道之人。”</p>

“与此同时，四宗也有人修炼天河法，似乎也发现了问题所在。”</p>

“天河派和四宗，渐行渐远。”</p>

“我欲诛仙，门中却已经离心离德。”</p>

郑法认真听着。</p>

“后来我就明白了，当时的玄微，不适合天河法，也不适合天河派，失败是必然。可是你要我说我想要什么样的未来，什么样的玄微，我不知道。所以我和他们，在等一个答案。”</p>

听到这里，郑法不由试探地问道：</p>

“若是这答案，尊者你和天河弟子都不满意呢？”</p>

天河尊者目光落到了郑法身上，嘴角依旧带着笑意，口中的话，却让郑法心中一颤：</p>

“时日曷丧？予及汝皆亡！”</p>

果然，这尊者憋了个大的。</p>

“那玄微界呢？”</p>

“你识海中的玉佩，就是答案。”</p>

啊？</p>

郑法先是一愣，忽然就明白了这尊者的意思——他要将玄微界，变作现代世界那样。</p>

或者说，将玄微界变成没有灵气的地方，断了道果修士的根。</p>

那还说什么天河法的下一步？</p>

什么法都不好使。</p>

这理念郑法也有些耳熟，当年刚入门的时候，碰到了一位庄师兄，他就有这个想法。</p>

天河尊者如此想，他其实更能理解一点。</p>

这位尊者的执念，大概就两个：天河法，天河派。</p>

他在乎的天河派，没了。</p>

天河法又被针对——郑法现在知道了详情，更不敢暴露自己身怀天河法的秘密。</p>

那还执着什么？</p>

干脆掀桌子好了，和九幽魔祖有些类似，但好像更猛些。</p>

“我给过他们机会了。”</p>

天河尊者这话来的莫名其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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