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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普通的楚国舞姬对他来说,自然是毫无用处,但若是亡楚的唯一王室,那还有点价值。
而此刻慕容衡的心情可以说是能用柳暗花明又一村来形容了。
成为他的人可以是两种。
一种是床榻上承欢献宠。
还一种则是为他所用,成为他手底下的一枚棋子。
对于她来说,无疑第二种是最让人满意的结果。
世间每一个女子,都不愿自污,都想将自己清白身子交付给自己值得托付终身的那个人。
即便是要强的慕容衡,也不例外。
娇柔姿态尽收,她裹紧被子缓缓坐直身子,低声道:“世子的意思,我明白了,那世子可以将帝蕴玉交给我了吗?”
陵天苏道:“暂时还不可以,口说无凭,日后看你的表现吧。”
慕容衡谦恭的点了点头,她亦是知道,不可能光凭这个口头上的交易承诺就能如此轻易换回帝蕴玉,所以对于他的要求也觉得十分合理。
想到了这里,慕容衡的心不由也松了下来,由叶家世子保管这帝蕴玉,更何况又得了他的承诺,倒也不用担心帝蕴玉在转手落到他人的手中。
陵天苏看了她一眼,便起身捡起地上的衣衫放在她身侧,说道:“既然想通了,就将衣服穿好早些回去吧,若是让你的那些同乡女子知晓你在我这没穿衣服过了一夜,还指不定如何想你我之间的关系呢。”
慕容衡一怔,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磨牙说道:“如此说来,世子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我身子?”
陵天苏点头道:“是。”
她没有急着捡回自己的衣服,而是瞪着他说道:“既然如此,又何必让我宽衣解带,赤身相对,很好玩吗?”
陵天苏呵呵一笑,在床榻边缘坐下,说道:“当然不好玩,只不过那日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占我便宜,这场子若是不找回来,本世子心中这股子恶心实难散掉。”
慕容衡气笑了,也不顾他是不是什么世子身份了,捡起身后的枕头就往他身上砸去:“感情还是为了那事,世子反而觉得还是自己吃亏了,那可是我初……”
说到最好,慕容衡脸色一红,不继续说下去,只在心中打骂这世子小肚鸡肠,一件事能记挂这么久,按常理来说,想他这种风流之人被长得好看的女子强吻不是应该偷乐吗?
怎么到了他这,就成了记仇记恨了?
“你是三岁小孩儿吗?还用枕头砸人。”陵天苏将从身上滑落的枕头扔回原位,看着她说道:“快将衣服穿好,别打扰我休息了。”
慕容衡盯着他看了半响,眼珠子一转,然后在他惊讶的目光下重新躺了回去,说道:“今夜我便就在这睡下了。”
陵天苏气笑道:“你是真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样了是吧?”
慕容衡在被子中拱了拱,换了一个舒适的姿势,悠悠说道:“世子殿下的意思我明白,既然成为世子的人,自然不能做一个花瓶,世子方才也说了如今你正是用人之际,那一百昆仑奴虽然让世子很为看好,但是短时间内想必还是会维持现状,难以有进一步的发展,而我那四十九名同乡却不一样,她们不论是资质还是聪颖程度都绝对远超那一百昆仑奴,再者说,她们能够在万千楚国舞姬中脱颖而出,活着入了那赵家的门本身就已经很了不起了,不是吗?”
陵天苏嗤笑道:“怎么,推销完自己,又来推销起其他人,你是一个聪明人,我之所以不用她们,理由想来你也清楚。”
“不错,世子在防备她们。”
陵天苏淡淡一笑:“在今夜这个约定之前,你亦是那所谓的‘她们’中的一员。”
“呵呵,世子的防备并无道理,远赴大晋的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目的,我们这五十人,貌合神离,看着团结,其实不过是一团散沙,这一点,却是远不如那一百脑子简单的昆仑奴门。”
陵天苏点了点头:“分析得不错。”
“所以啊……”慕容衡抱着被子裹成一团,分明方才还一副视死如归,准备随时献身的悲切模样,现在却成了一副懒洋洋困意渐浓的疲软模样。
“世子想看我的日后表现,那么现在机会就来了,今夜我来寻世子,被季儿看到了,若是再被她们知道我在世子房中待了整整一夜,你猜她们会怎么想?”
陵天苏轻笑出声:“她们会认为你勾引世子成功上位,日后畏你,惧你。”
“不错,在这批舞姬当中,知我身份者甚少,而我若是想收服她们,自然还得结世子的势,当然了,我这也是为了世子而为的,我有信心,可将她们皆真心实意为世子所用。”
陵天苏想了想,觉得也不失为一个好计谋,她们同为一个屋檐下生活的同乡女子,虽然并未同心,可却通过朝夕相处,探查到她们的弱点与异动。
虽本不愿用那些舞姬,可若是有了慕容衡在其中周旋探查,倒也可以一用。
“既然你已有打算,我便给你一个机会好了。”
慕容衡打了一个哈欠:“多谢世子殿下成全。”
见她这副模样,陵天苏十分无语,这女人的心是得有多大啊,他看了一眼快要入眠的慕容衡,冷笑道:“看来你是打算整夜霸占着我的床了?”
慕容衡动了动身子,裹着被子往里头挪了一些位置,说道:“世子的床很大,两人绰绰有余了。”
她心中却是打定主意,这世子定是身体有什么不便为外人言的隐患,她对自己的容貌很自信,自己先前都那般了,他居然还能够无动于衷,一个常年与顾瑾炎出入烟花之地的风流公子,怎么可能把持得住。
再加上心中微有被他整治的怨念,便故意如此说道。
陵天苏看着她那得意的神情,心中暗想,这个不长记性的女人,真不知是该说她蠢笨天真还是聪明过头。
“也罢,长夜漫漫,孤枕难眠,既然你主动投怀送抱,我有岂有拒绝之理,既然你想假戏真做,也不是不能成全。”
陵天苏掀开锦被一角,还未等她说些什么,便直接翻身入了被中,嗅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处子体香,他便知道她没有说谎,她真的从未与男子有过亲密接触。
慕容安面色一慌,双手捂胸,没想到他真的敢钻进来,有些悔怕的结巴说道:“不……不是要假戏真做,只是……单纯的睡觉。”
陵天苏手掌探出被子外头,抓过被外衣衫传递给她,说道:“那就将衣服穿好,别再作妖试图戏耍我,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
说完就翻过身子不去看她。
慕容衡接过衣衫赶紧无乱套上,暗骂这小世子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一会像一个泼皮无赖,一会又像一个正经君子,真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穿好衣衫后,她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蹙眉半响,突然伏下身子,在他脖颈间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留下明显的暧昧红印以及淡淡胭脂印。
陵天苏捂着脖子,生气道:“你咬我做什么?”
慕容衡愣怔着眼睛看着生气神色不似作伪的世子,心中无比疑惑,这小子怎么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可是他不是常常出入勾栏瓦舍之地吗?
基本的风月常识应该有所了然吧?
收起心中疑惑,她淡淡道:“生那么大气做什么?做戏要做全套,这是给别人看的,行了,睡觉,今夜我不会在碰你了,你也不许碰我,睡过去一点。”
慕容衡很不客气的用脚踹了踹他的腰。
陵天苏满脸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挪开了位置,因为他还真有些担心这个女人半夜对他毛手毛脚的。
……………………
夜之将尽,看着空荡的床榻,楚萱面露凄惘之情。
次日清晨,皮肤黝黑的昆仑奴已经早早的用过早餐,分别回房继续苦背,诚然一副加紧用功寒窗苦读的学子一般努力。
而楚国舞姬们也是慢慢洗漱,再三五成群的来至食堂从厨娘阿绿那里领了一碗清粥一个馒头一碟酱菜,早餐虽然清淡,但厨娘阿绿却是能够将普通的食材做得十分精致美味。
领过早餐的她们自寻行了一个位置最下,度过悠闲的早餐时光。
而一群关在庄园内的无聊女人们相聚一桌,自然是少不了一些八卦闲谈。
“你们发现了吗?昨夜衡儿半夜出了门去,就一夜未归。”
“哼!”季儿咬着馒头冷哼一声。
“哟?季儿一大清早的,哪来这么大火气,难不成衡儿夜半出门惹到你了。”一名喝粥女子调笑说道。
“她们是从小玩到大最要好的姐妹,衡儿出门一夜未归,却让咱们的季儿如此不快,不如咱们来猜猜她这一夜是去了哪?”一名额角点了牡丹宫妆的女子打趣说道。
季儿脸色愈发难看:“行了,衡儿她爱去哪就去哪,你们一人少说两句。”
虽然她现在很生气,但毕竟与慕容衡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她可不愿从她们口中听到什么难听的话。
“这时候反倒护起她来了,我猜啊,她此刻正与咱们的世子殿下温存着呢,她算是攀上一节高枝日后温饱不愁了,只是不知待她平步青云之日,可还会记得你这位旧时好友?”
听到这话语中明显带刺,一直安静不吭声的楚萱蹙了蹙眉,正欲说话。
却听到季儿抢先开口了,她一脸愤怒道:“衡儿能够平步青云那是她的本事,还轮不到你在这嚼舌根子。”
额间点有牡丹的美丽女子也不动怒,反唇相讥道:“大家都不难看出你仰慕世子殿下,她慕容衡自然也十分清楚这点,可她全然没有顾念你们之间的姐妹之情,世子殿下回来的第一天,便迫不及待的勾引世子,你却想像个傻子一般在这里替他说话,至于你心中酸不酸,那就只有你自己清楚了吧。”
听到勾引二字,季儿眼瞳陡然一缩,面色十分难看,显然是心中无法释怀,却始终还是无法同她一起贬低慕容衡,只是冷哼一声:“怎么?就因为我仰慕世子殿下,就必须也让衡儿老老实实的待在原地不动吗?”
那名美丽女子嫣然一笑,指尖抚了抚鬓角,笑道:“可我怎么瞧着,她并非真心喜欢世子殿下的。”
季儿浑身一僵,回想起每每慕容衡谈及世子时面上无法掩饰的憎恶神情,她的指尖微微泛冷,咬着唇终于不再说话。
她说得对,衡儿根本就不喜欢世子,可她还是要在世子回来的第一时间去爬世子的床榻,她的目的其实不难猜到,她想利用世子给自己带来荣华富贵,她并非真心待他。
想到这里,季儿不禁为世子感到一分气愤。
但冷静下来后,她又自嘲一笑,她又有什么资格在这为他气愤,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不过是一个舞姬,容貌又不比衡儿那般倾城绝色,即便世子知道衡儿不是真心的,想必也十分欢喜她吧。
“要我说啊,那衡儿可真是好本事,先是不知用什么手段,居然能够让端重的欧阳先生亲自教她炼器,就连世子殿下看好的昆仑奴们都暂且搁下了专教她一人了,你们说厉害不厉害?”
楚萱脸色一变,这句话就显得有些诛心了,他们借我世子的舞姬,对世子再怎么百般撩拨暧昧那都是情理之中的情趣,若是被她说得与旁人炼器师有着不清不明,那可是死罪!
大多人都对慕容衡有此专权,能够学习那无上的炼器之道,本就嫉妒无比,再加上这么一句话的点拨,她们又岂有不火上浇油之理。
当即就有人接话了:“谁说不是呢,衡儿在为来大晋之前一直都老老实实的从未有过逾越之举,怎么一来这世子府中,就这般放浪形骸了呢?”
“有人护着,自是不必再继续遮掩她的多情本性了呗。”
“一大早的,好热闹啊。”略带慵懒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众人回首望去,只见一位窈窕纤细的身姿迎着晨光,折纤腰以微步施施入了堂内。
这微含着笑意的绝代佳人不是她们口中正在谈论的慕容衡又是谁。
她残妆未退,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瀑布一般的长发,并未扎束,淡雅的衣裙仍旧是昨日那一套,这不得不让人遐想连篇。
牡丹妆容的美丽女子看着眉眼含笑的慕容衡微微一怔,一夜过去,虽然慕容衡的容貌依旧惊人,可今日一看,她的气质却是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那变化让人说不出来是种怎样的感觉。
只是在她眼中,平日里那个孤僻低调的慕容衡,却在此刻多了一丝张扬骄矜。
错愕片刻后,心中又是一声冷笑。
不过是成功的爬上了世子的床,有什么好得意的。
她们一共整整有五十人,被她这么带起了一个头,那岂不是日后人人都有机会,至于谁能够走上世子妃那个位置,还未可知呢。
“衡儿,可算是见着了你了,一夜未归,可把我们给急坏了。”牡丹妆容的美丽女子嫣然笑道。
慕容衡含笑看着她说道:“不牢妃言姐姐担心,不过是陪世子殿下下了两盘棋,却不曾想天已经亮了。”
名为妃言的牡丹美人脸皮一抽,皮笑肉不笑道:“那衡儿这两盘棋可下得有些久啊。”
慕容衡轻生一笑,没有答话,领过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清粥小菜便在季儿身旁坐下。
季儿哼了一声,挪了挪屁股,离她远了些。
楚萱则是赶紧迎了上去,轻声唤了一句:“衡儿……”
然而大家并未就此放过她的意思,立即为了上来说道:“衡儿,你说一夜时间就下棋?你们没发生点别的什么?”
慕容衡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你想发生些什么?”
“那日你不是说要自荐枕席吗?我想知道世子她有没有收你入房?”另一名女子则是直接一针见血的收到。
慕容衡用手中筷子搅了搅碗中清粥,冷笑道:“世子殿下的事还轮得到你一名小女人来过问?”
妃言秀眉微挑,道:“哟?衡儿这还未当上我们的主母就开始与我们摆架子吗?黛色是小女人,你难道就不是了吗?你一个小女人夜半三更私闯世子房间又是合理?!”
“你说得对。”慕容衡看着她微笑道:“昨夜我私闯世子房间的确与我身份不符。”
“你知道就好。”妃言面带讥讽笑道。
慕容衡放下手中筷子,不论是清粥还是小菜,她都未曾动过一口,她目光平静的看着妃言,眼神不带任何倨傲之色,可是她话中内容却是无比张狂:“可今日却不同了,我不再是小女人,而是世子的女人,所以日后…我入世子的房间便不能叫做私闯。”
季儿与楚萱的脸色一下变得比雪还白。
“你!”妃言一脸怒容:“我还以为你能有多清高,不过与勾栏瓦舍中的女子一般无二,为了苟且,竟然如此卑贱,算我看错你了!”
说到做后,隐隐可见她眼中失望之色,那神色竟然不似作伪,可见这位妃言是真的关心与她。
而慕容安神色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又如何?”
众人虽然亦想出人头地,平步青云,但她们始终是楚国的亡女,虽不必楚国的大好男儿,甚至可以说十分惜命,但那颗赤诚的爱国护国之心永不敢变,所以她们不会主动献宠进媚。
她们在楚国未灭之前,个个皆为良家出身之女,即便如今沦为玩物,她们都拼劲全力的护住自己的最后一丝底线,绝不可轻易沦落成为别人床榻上的玩物。
如今这也是她们唯一能够为亡国做出的最后一分努力了。
可是这个慕容衡的做法实在是让她们失望至极。
她们此刻甚至连她为何要这么做都懒得再过多询问,纷纷甩袖准备愤然离去。
“先别着急着回屋了,用过早餐的人便在一炷香过后去院中守着,世子有话要与你们说。”
有人冷笑:“你这是要摆主母的架子吗?”
慕容衡起身向外走去,说道:“你要怎么想那是你的事,世子的话我已经传递到了,至于你们去不去,我也无法左右,你们自己好自为之吧……”
黛色一脸气急,看着妃言愤愤道:“什么叫让我们好自为之,她好大的口气!”
季儿一声不吭,向外头走去。
妃言脸色深沉:“说那么多有用吗,世子殿下是我们的主子,你有本事还敢不去不成?”
盛开的桃花树下,陵天苏搬了一张太师椅,悠闲的躺在太师椅上的名贵毛毯之上打着哈欠,脚上蹬着一双白靴并未完全穿好,而是吊儿郎当的垂在脚腕上。
在众女一同规规矩矩的来至院内,刚好就看到慕容衡蹲下身子正在为太师椅上的世子殿下温柔的穿着靴子,那副温顺婉约的模样,是她们一同流浪几年从未在她面上见过的。
楚萱神情黯淡凄凉。
季儿脸色一垮,心中升起一股挫败。
妃言眼神阴沉难看。
其余人的眼神羡慕,嘲讽,漠然,嗤笑,鄙夷各类皆有。
陵天苏一副懒洋洋的模样没有说话,其余人亦是没有一人出声。
沉默良久后,还是楚萱犹豫良久终于开口说道:“不知世子殿下换我们来此,是有何吩咐?”
陵天苏面上困意浓重,半寐着眸子说道:“昨夜衡儿同我说她一人与欧阳先生炼器甚是冷清孤单,而盛沦他们现在则是在背习炼器入门知识,那炼器学堂空着也是空着,不如让你们一同与欧阳先生学习炼器知识好了。”
此言一出,众女顿时怔在原地,听清话中内容后,各自面颊都有些微微发烧。
她们没有想到,昨夜慕容衡去寻世子殿下,原来不仅仅只是为了自己能够攀上高枝,竟然还不忘昔日同乡。
毕竟在这之前,她们都能够明显感受到世子对她们的疏离,至于炼器知识也从未有过让她们也一同学习的想法。
可一夜过去,他却如此轻易的就听出这个可以改变她们命运的想法。
想起方才前不久,她们个个还对她冷嘲热讽,各种鄙夷唾弃,却不成想,她居然在背后默默的为她们着想,这不禁让她们个个都心生愧疚之意。
尤其是季儿,她不解震惊的看着慕容衡,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儿时玩伴一般。
楚萱的神色更加黯淡了。
陵天苏将众人神情尽收眼底,暗想昨夜她在他那睡了一夜的确很有效果,至于接下来如何发展,就要靠慕容衡这个女人自己努力了。
他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还未等他自己动手,慕容衡就已经凑了上来亲自为他理了理衣袍。
“世子殿下要出门吗?”
“嗯,出去一趟。”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破解禁元丹的材料现在只差一样东西。
心炎石。
不过听顾瑾炎那家伙说,如今永安城唯一一枚心炎石却是在听雨轩的苏九儿手中。
陵天苏对于那位苏九儿并未有什么深刻印象,出了那日游街惊鸿一瞥意外,再就是他被风多年带走的那一夜,顾瑾炎说她曾抱着苏九儿不撒手,更是扬言她是他的人,不过那次他醉得厉害,什么都不记得了。
想到这里,陵天苏不禁觉得头有些大。
也不知那苏九儿是一个什么样,不管如何,先去会会再说吧,反正如今他身负巨款,若是用正当手段来换取那心炎石想必也不是很困难。
不过她一个青楼女子,收集那心炎石做什么?
难不成也是一名修行者?
可若是修行者…又怎会流落风尘。
也罢,先去会会她吧。
陵天苏走后,慕容衡将太师椅上的名贵毛毯叠放收好。
而其余众女则是神情期期的看着她,无一人好意思上前与她搭话。
慕容衡微微一笑,道:“欧阳先生马上就要开始讲课了,我先过去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黛色蹙眉说道:“你们说她苦心的巴结世子,这是为了我们吗?”
众人不语,不知如何回答。
安静了办响后,其中有人期期艾艾的说道:“可我怎么感觉世子殿下看衡儿的目光并未温柔,反倒有些生疏,你说昨晚世子真的收了她吗?”
季儿眼睛一亮。
妃言瞥了季儿一眼,冷笑道:“别露出这么一副期许表情了,方才世子殿下与我们擦肩而过时,你们没闻到吗,他身上尽是衡儿身上的体香,一整夜都还未消散,可见昨夜他们有多亲昵。”
“是呢是呢,方才我还瞧见世子脖子上有一道红印子呢……”一名女子羞红着脸说道。
黛色喃喃道:“还真给这小妮子爬上了世子的床……也罢,好在她也是顾念旧情的,咱们日后对她和气点就是了。”
季儿的神情又再度黯淡了下来,垂头丧气的跟着众人一同往学堂方向走去。
………………
都说听雨轩的苏九儿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能够在百花盛放常开不败的听雨轩冠压群芳,实乃当世第一美人。
据说就连不甚沉沦于美色的当今陛下都曾微服探访过一次听雨轩,正是为了那苏九儿而去,至于那些皇子群臣甚至是正经学子们都日以继夜的纷纷听曲赏舞,为的就是能够见上她一面。
可惜,自那日苏九儿不慎跌落之后,便再未出现在世人眼中,就连以往的垂帘弹奏琴曲都给撤了。
于是,在永安皇城之中,便有传言,说是听雨轩的苏九儿姑娘对叶王府的世子一见倾心,在加上那日叶陵霸道扬言她是他的,谁也不给的话后,这位苏九儿姑娘便为世子守身守心,从此不见外客。
这不禁让万千少男君子们黯然伤魂,伤碎了心。
对于这个传闻,陵天苏只能嗤之以鼻的笑了笑。
不过借着此次传闻,他找苏九儿倒也不会那般突兀。
听雨轩与寻常青楼不一样,即便是清晨之日,依旧人满为患。
但其中的情调却不如其他青楼一般泛着靡靡之音。
一进门,便可听到悠扬的琴声,风雅的萧声,乐音清婉流畅,好似回归高山流水的大自然一般令人无比舒畅自然,在嗅着空气中淡淡弥漫着的桂花酒的香味,倒是别具风雅。
看着老老实实坐下堂下的学子们,并不能看到淫靡的调戏高笑场景,如此一看,到给人一种不像是入了青楼反像一副风雅的诗会大堂。
陵天苏一入门,德顺就立马迎了上来,他见过陵天苏,自然一眼辨认出他是叶家世子。
“世子殿下来啦,不知今日是来听曲儿还是赏舞?还是……”德顺面露迟疑为难之色,他有些害怕这世子是来寻九儿姑娘的,虽然九儿姑娘身边的婢子小灯说过,若是世子来听雨轩说是来寻姑娘的,直接领他入九儿姑娘的小阁楼去。
但是刘妈妈却也是在私底下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过他,若是叶家那煞星再来,是绝对不能让她见九儿姑娘的。
所以他亦是左右为难,千盼万盼的希望着这位煞星不要提出要见九儿姑娘就好。
“我是来找苏九儿的。”陵天苏淡淡说道。
德顺:“……”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心中斟酌良久,一时不知是让他见好还是不见好。
陵天苏看出了他的为难,便道:“你若是做不了主便叫白四全来,我同他说好了。”
德顺面色一僵,白四爷待他恩重如山,他可不想把自己的恩人再给牵扯进来,忙道:“不不不,小人不是这个意思,既然世子执意要见,还请随小人来。”
心中微微衡量,暗想虽然这听雨轩看似是刘妈妈的,可平日里那刘妈妈似乎十分敬畏九儿姑娘,九儿姑娘在这听雨轩中可谓是说什么就是什么,若是刘妈妈执意要怪罪,那便到时候请九儿姑娘说情好了。
跟着德顺穿过旁厅,来到后园,听雨轩面积十分的宽阔,跟着他在后园七绕八绕的,终于来到一间幽静的小阁楼。
德顺将陵天苏领至阁楼楼梯下方便不再前行,而是恭敬行礼道:“接下来还请世子殿下自行上去,小的没有上楼的资格。”
陵天苏点了点头,随手扔了一张百两银票将他打发,便自己上了楼梯。
木门紧闭,他轻轻叩门。
很快,咯吱一声,木门开启,露出一双清秀面容,年纪莫约十六出头,婢女打扮,能够在这间房待着的,想必是苏九儿的贴身婢女。
“小灯见过世子殿下。”
那婢女神情不卑不亢,提起两边裙摆行礼说道。
陵天苏微怔,见她这副模样,似乎对于他的到来一点也不意外。
还未等陵天苏说话,那婢女便含笑先侧开了身子,微笑道:“九儿姑娘恭候世子多时了。”
陵天苏看了她一眼,暗自皱眉,没有说话,直径入了屋。
恭候多时?怕是撒网捕鱼多时了吧。
房间不大,却处处透着淡雅脱俗,而桌上却是早已布好酒菜碗筷,诚然早已猜到他会前来。
而那位苏九儿姑娘则是坐在内间书桌旁,隔着重重珠帘,依稀可见女子娴静美好,手执毛笔,正落笔认真的一笔一划写着什么。
那位名为小灯的婢女冲着陵天苏微微一笑:“世子慢用。”便十分识趣的离去,还不忘将门给带上。
那一句世子慢用让陵天苏面露古怪之色,这话歧义颇深,也不知这慢用的该是那满桌的美味佳肴还是案前的苏九儿。
苏九儿安静的提笔落字,一言不语。
陵天苏微微尴尬的站在珠帘之后,不知如何打破此刻异样的安静。
终于,她收腕停笔,隔着珠帘看着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世子见识广博,不如来看看我这字如何?”
陵天苏正不知如何与她开口提及索要那心炎石,如今她主动挑开话头他自然是不会拒绝。
“好。”
伸手拨开珠帘,陵天苏没有去看那张绝美脸庞,而是将目光投在了案上宣纸之上。
只见纸上字迹娟秀,清新飘逸,实乃一手好字。
字虽好字,可看着纸上内容,陵天苏的眉却开始慢慢的拧了起来。
有杕之杜,生于道左。
彼君子兮,噬肯适我。
中心好之,曷饮食之。
有杕之杜,生于道周。
彼君子兮,噬肯来游。
中心好之,曷饮食之。
……………………
陵天苏再一次感受到被调戏的感觉。
这分明是一首盼望心仪之人到来的情诗,只怕是赏字是假,赏诗中之情才是真吧,难怪一进门便会瞅见那一桌子美酒佳肴。
陵天苏轻咳一声,装作不懂说道:“字挺好,写的比我好看多了。”
说完一抬首,便迎上苏九儿那双清澈含笑的眼眸,看着这双眼眸,不知为何,心中某明一慌,下意识的后退半步。
苏九儿赧然一笑,拈起宣纸轻轻将纸上墨迹吹干,再小心将宣纸叠好,上前一步动作轻柔的将写好的情诗放入陵天苏的胸口衣襟之中。
“既然世子也觉得好看,那么此诗赠与世子可好?”
陵天苏眼皮一抽,你这都已经放入我的怀中了,还问可好,难不成还能让他抽出来甩桌上?
问题是她想要的不是这情诗,而是那心炎石啊。
陵天苏摸了摸胸口,勉强一笑道:“既然是九儿姑娘所赠,在下自当喜不胜收。”
原本只是一句简单的客套话,殊不知那苏九儿眼瞳一亮,褶褶生辉。
“当真?!”她无比认真的问道。
陵天苏无奈,只得点头:“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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