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九载归家路，家在人未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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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载归家路，家在人未归

这一次没人再来拦她。</p>

而那招惹祸端的面具，此刻静悄悄的躺在地上，谁也没有理会它，少年龇牙咧嘴的走到男人身边，盯着那道逐渐被夜色模糊的背影嘟囔道：“公子，我们就让她这么走了？”</p>

“不然呢？”</p>

男子负手而立，眺望着远处，声调平平听不出喜怒。</p>

“她可是我们目前唯一的线索。”</p>

少年摘了面具和另一张丢在一处，犹不死心，“要不还是让属下再去查探一番，也好安心。”</p>

“不必，枕溪已经去了。”</p>

男子此话一出，少年刚缓过来些许的心瞬间又惊了，“怎么让他去，那姑娘厉害着呢，万一被她发现那两人不得打起来！万一他还打不过……”</p>

“打不过也不会比你更丢人。”</p>

一记眼刀扫过。</p>

少年打了个冷战，连忙堆笑道：“属下这不是怕受了伤，耽搁公子您此次南下的大事嘛。”</p>

提起此事。</p>

少年敛色正容，“咱们好不容易查到这条线，人死的也太蹊跷了，公子，接下来怎么办？”</p>

男子回首，望向黑暗深处：“去傩神庙。”</p>

知道身份就好办了……</p>

浓稠的夜色弥漫无垠，于许多人而言，这都是个彻夜难眠的晚上。</p>

阿棠脱了面具没有遮掩，又不想惊吓到旁人引起骚乱，走到熟悉的地界后，灭了火把，一路飞檐走壁朝着济世堂的方向去。</p>

济世堂前面是药铺和看诊的地方。</p>

后院就是他们师徒的家。</p>

小渔控制她的身体离开时还颇有些讲究的熄灯挂牌，给门落了锁，阿棠在身上翻找一通，摸出钥匙推开门。</p>

药铺铺面不大。</p>

左边用帘子隔开接待病人，他们师徒共用，自三年前师父病了之后，就只剩她一个人坐诊，正堂打着两面药柜，抓药取药都在这儿，最右边的山水屏风后支着两张床，遇到病情过重不宜挪动的，就安置在此处休息，现在空无一人。</p>

等阿棠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在铺子里转了两圈。</p>

书案上还放着她写了一半儿的药方，小渔不在，还是和以往一样，做了错事就藏起来，等着她‘忘了’之后再现身。</p>

阿棠无奈叹气。</p>

将东西一一归置好，关了铺面熄了灯，这才端着烛台去往后院。</p>

他们师徒平日里看诊很忙，无暇打理琐事，花钱请了隔壁家的花婶和他儿子帮忙做饭洗衣打扫院子，顺带照顾病人，花婶每天离开前会烧好热水，以备夜里之需。</p>

这个时辰水肯定是冷了。</p>

阿棠准备凑活着擦洗下，先换身干净的衣裳再说其他，谁曾想路过东屋时竟发现房门开着一条缝，她脚步顿了下，凑近两步，小声问道：“师父，您歇了吗？”</p>

里面无人回应。</p>

安静的出奇。</p>

她师父病在肺上，夜里时常咳嗽，断不会一点声响都没有，难不成……</p>

阿棠想到某种可能，脸上血色瞬间褪了个干净，顾不得什么规矩疾步推门而入，烛光争先恐后的涌进去，将整间屋子照的一览无余。</p>

想象中的画面没有出现。</p>

阿棠松了口气，看着那张空荡荡的床，眉心又不自觉蹙起，三年了，师父身体每况日下，近几个月已经下不了床了。</p>

他这个时辰不睡觉，能去哪儿呢？</p>

一想到他的身体状况，阿棠的心就跟着悬了起来，哪里还顾得上换衣裳，在家里找了一圈没见人，立马从杂物里翻出一个灯笼，点亮后套上灯罩抓了件披风裹住自己，急匆匆的出了门。</p>